千代子(章子怡饰)和母亲一样有着一双在日本绝对看不到的独特眼睛,那是一种半透明的灰色。小时候,她觉得那是有人在眼睛上挖了洞,然后把里面所有的墨水都抽干了,算命地说她的眼睛颜色这样淡,是因为命中带了太多的水,也因此导致其它四种元素(金木火土)缺乏,正因为这样,五官看起来便不协调了。
九岁的时候,千代子和姐姐左津被一个名叫田中先生的商人,半买半骗地带离她们出生成长的小渔村。城镇中“茶室女人倒酒,男人讲故事,另外还有人唱歌,最后几乎每个人都醉了”的景象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很快,姐妹俩被转卖至风化业集中地祗园。
第一次见到新田置屋的台柱初桃小姐(巩俐饰),千代子站在一个很狭窄的通道上,通道入口处站着一位非常美丽的女人,穿着千代子看过最美的和服,她正在穿一双上了漆的便鞋。最令人惊讶的还不是华丽的衣服,而是她被丰富地涂上一层白的脸,仿佛是由白云所组成的墙,被太阳强烈的光线穿透了一般。她的头发黑得像漆一样,用琥珀雕琢的的发饰加以装饰,后面还插着一支尾端缀有细细银线的发髻,当她一动,便闪闪发亮。她是一位娇小的女性,千代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美女,她也对她微笑,然后对旁人说:“可不可以麻烦您等一下把这个垃圾拿走?她挡住别人要走的路了。”然后,初桃小姐用一种小碎步走出去,看起来就好像她是沿着和服下摆滑行出去一样。她说的“垃圾”,就是千代子。千代子被获准留在艺伎所在的置屋,并很有机会成为艺伎学徒,她可怜的姐姐就没有这个运气了。
无处立足千代子进入置屋,起初是做一些清洁工作,同时准备学习成为艺伎的种种技能。初桃对她表示了极大的厌恶,时时将“一个来自渔村女孩子的臭味”挂在嘴边,并找借口狠狠地掴了这可怜女孩子的脸。一个月后,进入艺伎学校的时候到了,千代子穿上蓝白相间、没有衬里的棉布学生服,学习唱歌,并且观摩初桃化妆。初桃卸妆的时候,通过镜子反射看着千代子,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正在想自己永远无法变得像我这样美丽。是的,这是完全正确的。”
置屋是由初桃一个人养活的。在置屋里,人人各司其职,初桃是经济支柱,姆妈负责日常事务,老奶奶则是权力最大的人,她选择适合的艺伎学徒、掌管置屋的财政大权,是一家之主。初桃有个做厨师的男友,他们一周一次进行幽会。与身份低微的男人交往,对艺伎而言是件麻烦事,首先艺伎无法从中得到收入反而可能要倒贴钱,其次,非富即贵的客人们可能因此觉得自己也贬了身价,从此移情。
一个晚上,初桃令人意外地带着她的厨师男朋友回到置屋,还带回了一件和服。那件华美的和服属于艺伎实穗(杨紫琼),在艺伎界,初桃和实穗是势均力敌的一对顶尖高手,初桃称实穗为“完美小姐”,其实心里非常恨这个八面玲珑的对手。初桃整理好笔墨砚台,将饱蘸墨汁的毛笔塞进千代子的手里,握着她的手移动到实穗美丽的和服上,说道“练习你的毛笔字吧,小千代子!”和服就这样被毁掉了,初桃遂逼着千代子将和服送还。千代子第一次见到了初桃的对头、自己后来的恩人和“姐姐”———实穗,她有一张完美的鹅蛋脸,就像洋娃娃一样,就算不化妆也柔细滑顺,精致得就像一件中国的瓷器。第二天,在实穗的拜访、初桃的挑拨之后,千代子饱尝藤条伺候,并几乎失去艺伎学徒资格。这时,初桃走过来,俯在千代子耳边,告知了她姐姐的下落。
终于熬到一个雷雨之夜,千代子在沦落为妓女的茶室找到姐姐,并相约一起逃走。返回置屋,却恰好碰上初桃和男友云雨。初桃将一把纸钞塞进千代子的腰带,让她和姐姐一起逃走,千代子的无动于衷迫使初桃下了狠手:诬告千代子偷首饰去卖,姆妈识穿了初桃的诡计,甩了她一耳光,千代子更加觉得自己在置屋无处立足。逃跑未遂之后,千代子由艺伎学徒变成了仆役,初桃也失去了男友。
浪漫邂逅一次,已经12岁的千代子为初桃送东西去艺伎学校,受到了艺伎们的嘲讽,在路边哭泣的她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是个有着佛陀般脸孔的男人(渡边谦饰)。这个被称为会长的男人平静地看着千代子,让摔倒的她站起来,从口袋中掏出一条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沙砾和眼泪,温言以对。看她的方式就像一个音乐家看着自己的乐器,她觉得自己仿佛被看穿了,变成他的一部分。她被这高贵的人深深打动,在这短暂的相遇时刻,千代子已经从一个面对生命空虚的迷惘女孩,蜕变成为一个充满人生目标的人——她决心成为一名艺伎,只为了再度吸引会长那种男人的目光。
在老奶奶的葬礼上,千代子再度见到了实穗,实穗认出千代子并对她表示出极大的兴趣,还找机会约千代子去自己的置屋。在那里,实穗讲了一些初桃的旧事给千代子听,并指出她的个性像水一样,“水是不停流着的,它会随着它流经的物体而改变形状,无疑是最灵活一种元素。”
当一个女孩等到见习登台机会的时候,她需要和一个艺伎建立某种关系,任何资历较深的艺伎都可以是较年轻女孩的“姐姐”。当两个女人通过一种类似婚礼的仪式成为姐妹后,会视对方为家族一分子,“姐姐”会教年轻的女孩接人待物,还会将她们推销给好的客人,同样地,年轻女孩子的一切花销都要由“姐姐”提供。那次秘密会见之后,实穗和新田置屋的姆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成功地成为了千代子的姐姐,初桃也收了另一个资质较差的艺伎学徒南瓜做妹妹。
千代于是有机会再度进入艺伎学校,学习吟唱、各种乐器、舞蹈、茶道、插花等技艺,她还从实穗那里切实了解到,自己应该如何成为一个自由的艺伎,那就是拥有自己的旦那(供养人),提供演出和生活的所有费用,还包括赠送和服或珠宝。
最红的艺伎在学习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千代子成为了实穗的妹妹,并且改名为小百合。初桃开始表现自己可怕的嫉妒心,只要有实穗和小百合出现的茶会,她就会带着南瓜现身搅局,搞得大家都非常尴尬。但聪明的实穗始终棋高一着,成功地为小百合安排了两件大事:一是以破天荒的高价卖出小百合的初夜———那是次可怕的经历,十五岁的小百合第一个男人,竟是个嗜好处女的变态医生;另一个是找到一位将军(曾江饰)做小百合的旦那。这个高瞻远瞩的决定,致使二战战火蔓延时,小百合和她们在祗园的置屋都安然无恙。十八岁的时候,小百合终于成功地彻底击败初桃,成为艺伎馆的继承人,尽管她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一场战争,销尽了京都祗园的繁华。战后将军无力继续供养小百合,但她仍是最红的艺伎,被男人们竞相追求。然而,她重遇了少女时的偶像,那位佛陀般的善人———现在我们知道他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叫做岩丸健。但是他却因为他的一位好朋友,同时也是事业上得力伙伴,并是小百合最热切的爱慕者———野武(役所广司饰)的存在,而裹足不前。
最终,小百合如愿以偿成了她一直仰慕的岩丸健的情妇,但为了避免引起岩丸的家庭纠纷,她选择远居美国,晚年住在纽约市沃尔多夫大厦三十二层的豪华日式房间里。往来于此的是日本文艺界、商界要人,甚至包括内阁大臣或黑道人物。
世界的变化不会比海上的波浪还要长久,不论面对的是怎样的艰难或胜利,一切很快地就会化开成一幅淡水彩画,就好像纸上的淡墨水一样,艺伎再丰富多彩的一生也不过如是了。
■摘自《看电影》
■片段揭秘
7月29日,导演罗伯·马歇尔终于松口,几位知名影评人获邀,观看了《艺伎回忆录》40分钟的初剪片段。虽然对演员的口音问题表示担忧,但几位影评人还是一致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认为电影不但传神地塑造了艺伎的生活氛围和生存状态,还对那个时代进行了一次感性的回忆,尤其对杨紫琼和章子怡两位华人主演,更是赞不绝口。电影根据美国作家阿瑟·高顿的同名小说改编。高顿在接触了一位日本艺伎后,以美国人的惯常思维炮制而出的,书中所涉及到的故事,其实全是美国人的一厢情愿,和正宗的日本艺伎文化无关。此书一出,在美国热卖,但大洋彼岸的日本人却很是不爽,不但引来了日本文化学者的围攻,还招来了那位日本艺伎的不满,为此她专门写了一本名为《真正的艺伎回忆录》予以回击。当好莱坞决定放手拍摄《艺伎回忆录》时,日本人对这样的商业行为更加火大,甚至有人在美国报纸上刊登启事,认为这是对日本的文化强暴。
本片的大部分场景都是在加利福尼亚拍摄的,只在日本的京都和东京取了少许外景。虽说电影中出现的日本风貌经过了好莱坞式的变异,但影评人还是为浓郁的东瀛风情倾倒。导演马歇尔认为拍摄该片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语言关。几乎每一场戏,他都要同时和中文及日语翻译沟通,以便将想法和要求准确传达给演员。而演员们则常常自觉不自觉地用各自的母语进行交流。于是日本演员凑成一团,叽里咕噜;中国演员围成一堆,莺声燕语,这种场面常常令导演哭笑不得。
■艺伎人物谱
小百合(原名千代子,章子怡饰)
这是一个慧质兰心的可人儿,九岁被卖到艺伎学校,激起了当红艺伎初桃的妒忌之火,她不得不在初桃的百般刁难中苟且偷生。后来她遇到生命中的贵人:全日本最殿堂级的艺伎实穗,引领她真正进入五光十色的艺伎世界。而那个被她奉为偶像式的男人“会长”,在经历了数年的兜兜转转之后,却没有和她携手人生。古稀之年,她以一个艺术家的眼光回望自己的人生,感慨那一场精细绝伦却又带着残缺之美的“浮世绘”。
章子怡无人能敌的亚裔国际女星地位,让她在日本人的惊谔中夺走了这小百合这个角色。她是这个故事的灵魂,在她的身上凝聚了日本传统文化中的精华,同时她又被描绘得极具东方神秘气质。如果章子怡的表现够合格,那么这部电影就算成功了大半。同时这也是章子怡第一次真正挑起一部好莱坞A级片的大梁之作,能否在整部电影大气的历史之中,凸显细腻内敛的东方女子锋芒,就看小妮子在众多戏精环伺下的表现了,有人预言,这将是她重要的转型之作。
实穗(杨紫琼饰)
这是一个在任何时代,都可以做到左右逢源的女人。她的美貌和为人,让她成为声震整个日本艺伎界的头牌。她同时也是小百合的“贵人”,重新发掘了天资秉异的小百合,认小百合为妹妹,将其严格训练成最顶尖的艺伎。
杨紫琼可不是一个打女那么简单,她的文戏即使放在所有华语女演员中一样是出色的。八年前《宋家三姐妹》中她所扮演的宋蔼龄广受赞誉,那种镇定自若的大气度让人印象深刻。《卧虎藏龙》中的俞秀莲,更塑造了一个感情深厚的侠女形象,尤其是影片最后的内心戏极有功力。而《艺伎回忆录》中这个城府极深的实穗,虽然已出的剧照几乎见不到她的形象,但我们已经可以想象到,她那双果敢而意蕴绵长的眼睛一定光芒四射。
初桃(巩俐饰)
她刁钻、蛮横、心狠手辣,却又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她历尽艰辛才爬到当红艺伎的地位,但是她妒忌小百合的美貌,千方百计地欲置其于死地。小百合成为实穗的“妹妹”后,初桃与实穗形成对立之势,并赌气收小百合儿时好友南瓜为徒,最后还是惨败于实穗。
巩俐在三位华语女主演中声名最响亮、演技最纯熟。但是她的这个泼辣的交际花角色较有局限性,虽然初桃这个角色,比之她早前主演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小金宝、《爱神》中的花小姐等交际花角色更进一步,但如果拿捏不准,可以张扬的东西不是太丰富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演成一个泼妇,所以巩俐的这个角色也是三位女演员中起伏最大,最让人担心的。
会长(渡边谦饰)
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他是一位成功的实业家,也是小百合的另一位贵人。他痴情于小百合的美貌,成为真正资助她的后台和保护人,而他也成为小百合心目中的神。战后他们移居美国,并育有一子。渡边谦是当今最具国际影响力的日本演员,自2003年《最后的武士》为他赢得一个 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后,他成为好莱坞的宠儿,参演了《蝙蝠侠前传》,并担纲《艺伎回忆录》的第一男主角,他的年龄、外型和气质也相当切合会长这个人物。
野武(役所广司饰)
会长的合伙人,会长事业发展的关键人物,但同时也是其情敌。他极其爱慕小百合,在小百合最困难之时,他挺身而出,并一度和她关系暧昧。后来退出与会长的竞争。
役所广司主演的《鳗鱼》、《失乐园》、《谈谈情,跳跳舞》、《赤桥下的暖流》和最近的
《笑的大学》,让他成为日本电影男演员中的翘楚人物,野武这个人物虽然戏份并不多,却影响着小百合生命中的一段重要历程,役所广司和渡边谦之间亦敌亦友的演技较量值得期待。
将军(曾江饰)
一个颇为神秘的大人物。由于每一个艺伎都必须有一个靠山才得以生存,聪明的实穗选择了幕府将军“背靠大树好乘凉”。
《血仍未冷》、《尖峰时刻Ⅱ》、《007之死在另一天》……曾江的老辣演技和纯熟英语对白功底,让他屡被好莱坞相中,成为其大片中东方反派的不二人选,这次扮演这个幕府将军,虽然只有几场短戏,却让人很有兴趣想知道,幕府将军到底是不是个反派?
导演:罗伯·马歇尔主演:章子怡、巩俐、杨紫琼、桃井薰、渡边谦、役所广司、曾江类型:剧情/浪漫出品:哥伦比亚上映时间:2005年12月25日
来源:大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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