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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行曾一度对台湾商人王永庆十分着迷,并想替他免费打工三年。放弃这个想法之后,他开始学习王永庆打通数个产业上中下游的做法,试图找到一条与饲料行业相呼应的产业链,再造一个东方希望。这一完美的产业链计划能否实现,至今仍是一个悬念
五年前,刘永行曾一度对台湾商人王永庆十分着迷。王是台塑集团的创始人,他曾打通数个产业的上中下游环节,称霸于塑胶、化纤等行业。
那时,54岁的刘永行也正在琢磨着如何打通饲料行业的上下游。他找到一家中介机构的朋友,希望能实现自己的一个奇思怪想——免费替王永庆当三年助手。但这个朋友的一番话迅速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你是有产业野心的人,人家会对你存戒心”。
替王永庆打工的想法,其实反映出刘在进入陌生的重化工行业前的忐忑不安的状态。但为什么一定要进入重化工行业,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小心翼翼地去实施这个计划,一连拥有了三家铝业有限公司,使之成为其麾下的东方希望公司的第二主业。
在刘实施这一计划的同时,政府的新一波针对重工业建设过热的宏观调控开场,陆续有企业倒下的消息传来。刘永行不得不面临国家宏观调控的压力和来自行业垄断性企业的挑战。
事实上,在刘永行寻找第二主业的设想诞生之前,他已经是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一代民间商人的典型代表。东方希望集团在《福布斯》杂志今年的“中国顶尖企业榜”名列第五,总资产已达到105亿元人民币。
1980年代的时候,他还在四川省新津县街道小厂做电器修理工。有一年春节,孩子已经四岁的刘永行一家生活窘迫。在一个邻居的启发下,他上街摆了一个无线电修理摊。第一天挣了10元,在10天内挣了300元。不仅解决了过年的钱,而且下一年的生活费也有了。
刘永行由此得出的结论是:我们不应该这样穷,我们不应当这样闲。此后,他和刘永好等四兄弟凑了1000元创业,渐渐发展为中国最大的饲料生产商之一。
1995年,刘氏家族的希望集团进行产权划分。刘永行和其四弟刘永好将各地的27家饲料企业一分为二。刘永行得华东、华北片区,刘永好得到华西、华南片区。根据协议,在10年内,东方希望不能越过长江向南扩张。现在,刘永行拥有八十余家饲料企业,包括海外的6家饲料企业。拥有北方片区10%左右的饲料市场占有率。
四年后,刘永行将其东方希望总部从成都迁到上海浦东。但刘永行始终未脱草根本色,据说他曾经去家乐福买廉价衬衫,不戴手表,甚至他在总部发号施令的办公室也只有十几平方米之小。“我们不能急功近利,要小心戒备。”即便在向第二主业摸索前进的时候,刘永行也一再强调它与饲料业的相关性,用这句话提醒自己。
寻找新的金矿
饲料业一直是刘永行的立家之本,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在这个产业上的规模扩张。
两年前,东方希望和新希望(17.50,-0.38,-2.13%,进入该吧)的十年之约到期,双方开始进入对方领地。刘永行投资1亿元在四川成都新都建设的饲料厂正式开业。这个工厂的产能几近全川饲料总产量的15%。未来东方希望的饲料厂建设将以长江以南为主,计划投资发展50家饲料厂,其中四川建厂为5到8家。
与其四弟刘永好一样,东方希望的海外投资也从2001年开始起步。刘永行很快就在海外拥有了6家饲料公司:越南5家,每家投资均为300万美元左右;新加坡1家,投资总额980万美元。目前海外总投资2500万美元左右。东方希望下一步将继续扩大在东南亚地区的投资,计划在东南亚地区投资50家饲料厂。
刘氏兄弟的海外扩张跟国内饲料业逐渐衰落的背景有关。自1990年代以来,整个中国饲料行业面临过度竞争的局面,上万家饲料企业的利润率逐年下降。国内饲料厂的平均利润率在1%到3%。东方希望的利润率也不例外,十几年来呈边际递减:起初高达30%,1995年为20%,1998年跌至8%,最低点的时候跌落至5%。
刘永行的解释是,整个行业的门槛过低,导致严重的产能过剩。但是刘永行对2007年的东方希望饲料销售依旧满意:“预计全年销售增长率达到40%左右。”通过经营管理水平的提高,东方希望的利润率也可提高到5%~8%。
自2001年以来,整个希望集团就将研发重点转向高端饲料——由各种氨基酸、维生素及微量元素按不同配方组成的预混合饲料,和国内三百多家外资饲料企业争夺饲料市场1%的高端市场。同时,东方希望集团在1996年就开始研发饲料中技术含量很高的赖氨酸,并掌握了生产技术,在包头建立了工业化生产的大型工厂。
其实刘永行早自1996年就看到了饲料业的不利前景。他一直在寻找与其相关的第二主业。这其中也不乏多元化的投资,民生银行(15.86,-0.12,-0.75%,进入该吧)、光大银行、上海光明乳业(10.58,-0.21,-1.95%,进入该吧)等处皆有股份,但是一概笼而统之地归在东方新希望的“投资板块”中。在刘永行的产业划分中,东方新希望的产业为三块:饲料行业、第二产业、投资板块。
刘永行认为,第二产业必须与第一产业饲料业相互呼应,形成产业集群。在这一点上,台湾商人王永庆是最好的榜样。
他在去山西一家铝厂的考察过程中获得了灵感。起初,他是听说用便宜的晋煤发电搞电解铝,成本很低。但当他看到那火力发电的白色蒸汽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可以利用投资地的能源发电生产电解铝,而发电过程中产生的蒸汽可以生产饲料中重要的添加剂赖氨酸,而赖氨酸生产的废料又可以生产饲料和复合肥料,从而形成“铝电复合—电热联产—赖氨酸—饲料”产业链,而这样的生产方式恰好就是当今提倡的循环经济。
2002年,刘永行开始进入铝电业,现在拥有3家铝电企业,包括一家氧化铝企业。其中作为标杆工程的东方希望包头稀土铝业有限公司,总投资将达百亿,2003年一期工程投产。
保守还是激进?
与其四弟刘永好相比,刘永行的投资领域要小得多。前者在金融、房地产、饲料业的上下游都颇有建树。他甚至进入饲料行业的下游养猪产业。2008年北京奥运会冷鲜猪肉及猪肉制品独家供应商北京千喜鹤食品有限公司,新希望就占有其60%的股权。
事实上,多元化还是专业化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国内众多的企业。企业家们一方面对国际竞争力之父迈克尔.波特提出的“专业化”的劝告频频点头,但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地实施非相关多元化战略,失败案例不胜枚举。
但刘永行却始终信奉稳健的投资策略。在房地产火爆的时候,有人建议他投资房地产,但他拒绝这样做。他的解释是:房地产挣钱太容易,不具有挑战性。在一本介绍刘氏兄弟发家史的《希望之路》的书中说,在1995年,东方希望也曾有过房地产投资,但是却陷入了一个投资陷阱。由此刘永行意识到自己的弱项是不擅长与官场打交道,在当时土地信息不透明的背景下,做房地产很多交易不透明,太危险,不适合自己做。
而在资本市场上,1999年股市红火的时候,东方希望也曾用闲置资金进入一级市场打新股,但是刘永行一直不同意进入二级市场。他曾对媒体说:“如果我从二级市场上得到几十个亿,我会很害怕。”
他甚至拒绝上市。东方希望为什么不上市,基本上每个采访过刘永行的记者都会提出这个问题。刘永行解释说,之前做饲料业的时候,因为不缺钱,所以无需融资。“过于宽松的资金容易让人的头脑膨胀,我们希望用钱最好紧一点。”他说。
现在进入重工业,铝电行业是一个高投入的行业,毫无疑问需要大量的资金。但是刘永行的解释是:“因为重工业投入大,跨度大,风险大,尽管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我们不想用股民的钱去冒风险,甚至不想用银行的钱去冒险。”
事实上的确如此,从1996年开始,刘永行就开始为当时还不明确的第二主业积累资金。到开始投资铝电行业的时候,6年时间,他积累了几十亿的资金,在前期的铝电行业投资中,东方希望用的基本都是自有资金。
刘永行还将自己推崇的丰田管理经验运用到企业管理中,饲料行业建设一个新工厂的标准时间是一年左右,而东方希望的标准时间是3个月。“节下了九个月的时间,这九个月的折旧费、财务费、工资等都省了下来。这样我们就缩短了亏损的时间,加速了现金流的速度,”他说,“实际上也是变相融资。”投资节省一半,也相当于融资50%。
在包头铝电项目第一期工程建设的时候,东方希望用了一年时间,投入25亿,建成25万吨原铝生产规模并投产,投资和建设周期都是国际通行标准的三分之一。
但是恰恰是稳健的投资策略在关键时刻救了东方希望。在2004年东方希望铝电产业刚投产之日,恰好是国家宏观调控政策出台之时,正因为投资用的全是自己的资金,东方希望才避免了资金链断裂的危险。
“我们看似很‘保守’,但这种‘保守’帮助了我们。”刘永行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但在一些观察者看来,刘永行大举进入重工业其实异常激进。因为进入一个既需要高投入又受政策制约和存在垄断者的行业,意味着未来有不可预知的风险。
但刘永行认为,现在做企业不仅仅是财富的积累。“通过大产业,才能把我们的潜能极大地发挥出来。”他说,“帮助团队成长也是企业的社会责任之一。”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以企业为中心,一直处于拼命状态。在创业初期,为了卖掉鸡苗,刘永行曾经沿街叫卖,使得整个家族渡过难关,但是自己幼时受伤的右腿因为使用过度失去根治的可能,甚至有一段时间出现了幻听,耳朵里总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小鸡叫声。
这位亿万富翁对企业的迷恋曾经一度让妻子十分不满,在《我与永行》日记集中,这位妻子抱怨说,“我听到工厂产品供不应求就异常难受,巴不得产品卖不出去,我不希望丈夫这样拼命干事业。”但是后来她的思想又有了转变,在另一篇文中,她说:“真正追求事业的丈夫是值得妻子尊重的。”
(南方周末创富榜工作室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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