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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重构政治格局 中国力量参与其中

八国集团首脑会议于6日在德国小镇海利根达姆举行,在此次峰会上,气候变化问题超过贸易自由化、知识产权、地区安全等老议题成为本次峰会的最重要议题之一。针对这种态势,记者采访了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刘军红先生。
记者:你是否注意到此次八国峰会上气候问题占据主导,请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苗头?
刘军红:实际上,冷战结束后,世界秩序进入了新的“地壳板块漂移期”,在此过程中,八国峰会积极扮演主导世界秩序的角色。新世纪以来,围绕国际秩序,八国峰会提出了一系列的新课题,比如2000年的冲绳会议,提出了“IT宪章”,主张“缩小数字鸿沟”。此后,八国峰会又不断将“贫困、传染病”乃至“开发援助”等作为时代主题,突出了道义、法制、科技、市场等新手段。2005年,《京都议定书》正式生效后,2008年到2012年的首期减排义务迫近,地球环境成为新主题。对此,德国抓住时机,顺势主导国际秩序,也堪称对八国峰会主题的延续。
记者:主席国德国在决议草案中提出了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等建议,但建议遭到了全球最大的温室气体排放国美国的“根本性反对”。加拿大、澳大利亚也在不久前因为无法完成减排任务,收回了自身在《京都议定书》中的承诺。该如何看待目前世界主要国家关于环境问题的博弈?
刘军红:大凡国际制度的变更,都关乎世界秩序的重新安排,堪称“国际大政治”,自然总免不了大国间的政治博弈。纵观国际关系史,无论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凡尔赛体制”,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战后建立的“雅尔塔体制”,都演绎着大国政治的博弈史。而在政治博弈中,谁掌握了战略主导态势,谁就掌握了游戏规则的制定优势。
关于减排问题,各国提出了不同目标,也采取了不同态度。这与各国在“二氧化碳世界”中的地位有密切关系,从各国占世界二氧化碳排放的比例,及其增减状况可略见一斑。以G8为例,截至2004年,美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占世界总排放量的22.1%,日本占6.0%,而积极主导将减排纳入八国峰会的德国仅占3.2%,提出更大胆目标的英国占2.2%,法国占1.5%;另一方面,从截至2004年各国二氧化碳排放量增减情况看,与1990年相比,美国的排放量增加了15.8%,加拿大增加了26.6%,意大利增加了12.1%,日本增加了6.5%,相反,德国减少了17.2%,英国减少了14.3%,法国减少了0.8%,而俄罗斯更是减少了32.0%。显然,德国为主的欧盟具有“先天优势”。在此,针对德国提出的新减排目标,各方意见不一,也在情理之中了。
记者:中国也被邀请参加了此次八国峰会,另据估计,中国今年可能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二氧化碳排放国。外电认为,中国正在承受来自国际社会的“环境威胁论”压力。你是否同意这种观点?
刘军红:就算这种预测是有科学依据的,由此得出的结论也并不客观,理由是,第一,中国已经制定了能源消耗与节能相互协调的战略,提出了“两个20%指标”,即到2050年,能源总消费量减少20%,同时,单位能耗削减20%。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必将直接导致二氧化碳的排放减少。第二,目前我国的森林植被面积占国土面积的比例不足20%,而日本则占70%左右,俄罗斯更高。在今后的50年内,如果我国能顺利增加森林植被,其自然吸收空间巨大。在此,我国已经启动了振兴农业、退耕还林等战略,利用农林产业的发展,将农林植被与天然森林植被相结合,增强“吸收减排”能力。如果说我国存在“环境瓶颈”问题,那么应该说是江河湖海的污染、城市垃圾的处理以及传统产业的更新难题。这些领域的环境污染及其课题,才是作为发达国家应本着合作、共赢的原则,给予积极关注的焦点。
记者:中国最近出台了两个重要的环保方案,一个是《中国应对气候变化国家方案》,这是发展中国家第一个应对方案。另外,新华社也在6月3日受权发布《国务院关于印发节能减排综合性工作方案的通知》。这两个方案的颁布,是否说明中国应对环境问题的姿态更为主动了?
刘军红:可以说,这两个方案表明我国已经开始正视环境问题,愿意积极参与全球秩序制定过程,维护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权益,主动承担全球责任。
但清污减排、降低能耗是与技术进步息息相关的,堪称技术创新的最前沿领域,并不是当年即可见效的,需要一个相对长期的过程。短期目标只是这个过程中的阶段性目标,还不能体现今后实现长期目标的能力。当前,我国的环保、节能理论应该是世界一流的,这一点就连日本1998年出版的“亚洲环境白皮书”都给予了高度评价。我国的问题是,理论、技术以及环境产业化的各个环节缺乏内在的互动性,企业的积极性、创新性还未能及时调动起来。任何产业的发展其根在民间,如何调动民间力量,使理论进步与技术创新、产业更新相结合,恐怕是今后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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