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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6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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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儿
那些花儿
从地铁出来已经快8点了,在路边遇到了久违的卖花摊,面前的纸箱子里林林总总地放着富贵竹、百合、玫瑰、康乃馨和勿忘我。久违的紫色的勿忘我!心情突然莫名地好起来,从卖花女孩手里接过花,听着她抱怨今年大年初一与情人节相撞,简直就是花市的灾难,亲人和情人,败的看来还是情人,我心想。
女孩都是爱花的,几乎没有女孩能够抵挡大捧美丽鲜花的攻势。每个女孩从小似乎就开始在脑海中演练上百遍梦想:浪漫的音乐和氛围,接受白马王子单膝跪下的大捧红玫瑰。多少个梦想是实现的,不知道,我的第一朵玫瑰没有一丝浪漫,半夜在天安门广场的地下通道等待升旗,扛不过小女孩的死缠烂打和可怜眼神,整形美容网的老乡买下了她手中最后一朵玫瑰送给我。没有音乐和氛围,没有白马王子,可惜了我的第一次玫瑰。我小心翼翼地呵护它,但它还是很快地凋谢了。我不再梦想玫瑰,怕过快地凋谢带来的惆怅。
毕业后第一个住处附近有一个很大的花市,我在那里发现了一种灿烂如向日葵的花非洲菊,于是我总买上一把富贵竹,加上三两朵灿烂的非洲菊。虽然它们和整形网一样凋谢得很快,但我总会在它们凋谢到不堪之前,买来新的取代。花店的老板已经记得我,不再劝我一次多买些,她知道用不了几天我就会再去光顾,我是细水长流的客户。这种默契使我们仿佛成为了老朋友,终于有一天她对我说,其实你应该买勿忘我,它是永不凋谢的花,插在花瓶里从鲜花到干花,颜色都是一样的紫。勿忘我,这名字太美了,我买了一大把,而我从那天开始再也不去花市了,因为我有了一束永不凋零的勿忘我。
换工作、搬家、装修、结婚,短短几年,第一束勿忘我早已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我的生活仿佛电影快进,快得无暇想起饭以外的浪漫。结婚那天,姐姐把捧花塞到我的手里,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大捧的鲜花,唯一的记忆是那次与男友差点告吹收到的。一人在宿舍下定决心,电台主持人却娓娓道来,女人喜欢男人送花,是一种考验,考验那个美容大男人,是否会不顾周围暗笑,捧着鲜花穿过人群来到你面前,验证 又一个傻瓜掉落情网的事实。此时咚咚敲门声,一捧鲜花从天而降,时机拿捏得浑然天成,他忐忑地站在那里,我的心软了。到现在,我不记得那是一捧什么花,玫瑰?百合?红色的?粉色的?只记得一捧绚烂,而他成为我现在的老公。多年过去,这成为我收到大捧鲜花的唯一记忆。
我常抱怨,嫁为人妇即是掉价的开始,耽误了我收到多少大捧鲜花的机会。每次抱怨得老公心生歉意买来鲜花时,又觉得仿佛强索,顿感无趣。现在我总是自己买花来插在整形,如果真心喜欢,自己买来赏心悦目又何妨?每次手拿着鲜花,心花怒放地轻快飞步在回家的路上,也许路边还有人不屑:瞧把她美的,哪个傻瓜送的鲜花?
在彩云之南的老家,卖花的小摊集中在菜市场下来的一条小路,家庭主妇们买完菜,总是买上一把满是骨朵的山茶。那在我心里是最幸福的画面,整形美容左手提着柴米油盐的丰足现实,右手抓着风花雪月的浪漫情怀,生活,本该是这样的。而在这里,抓住一个已经困难,更多的时候,你以为抓住了一个,其实丢掉了全部。
偶尔假期回去,在街头还能看到身穿白族服装的老太太,把拴好线的缅桂花卖给街上的游人挂在纽扣上。那曾是小时候对花的纯洁记忆,在院子的花丛中,翻开绿色的大叶子,发现一朵洁白的缅桂花,小心翼翼地摘下来带到学校,偷偷放在老师的书桌上。老师会心的笑容散发出满满的花香,充溢了整间教室。
抓着从地铁口买来的勿忘我,一路天马行空,一抬头望见了打开的家门,一丝温暖的光。那些花儿,带给我春天的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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