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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志强:应为富人盖房是中央文件说的

出了西直门,往北不远,便是高梁河,这里的**码头,是一百多年前,慈禧太后登船前往颐和园之处。现在,一片叫“华远企业号”的大楼把这片垂柳碧水围了起来,华远地产总裁任志强的办公室正对着龙船的起点。
9月2日的早上,任志强正在一张日历表上写写画画,他在筹划三个星期后ST幸福新一界的董事会。办公桌角放着一份《中国房地产报》,任志强抬起头来,指着那篇《任志强披金A股圆梦》说,“很多东西说得也不对,包括时间点。他们也没有采访过我,或者是道听途说的,或者是在哪儿摘的。”
批评与互相批评,不仅是我们看到的任志强与媒体间的故事,而且是任志强生命中重要的部分。
骂和被骂史
任志强习惯于通过自己的推断来评判事情,在谈话的时候,任志强在对事不对人方面做得很到位,他从来不考虑旁边坐着什么人,在这一点上,任志强有点书生的意气。
潘石屹用“现场气哭女孩子的数量越来越少”形容任志强已经进入青春后期。吴晓波则认为:“他的绝大多数观点之所以遭到炮轰和被妖魔化,不是因为观点本身,而是因为他的表述方式。”
任志强以西方商业文化来佐证他这种直接的表达方式,“他们的律师都是按小时来算钱的。有什么三两句说了,该干活干活去。”不过,任志强也不否认,在部队时已经是这样了,要不然也不会变成“鸡肋”。
骂人史自然伴随着被骂史。对于一般人的骂,任志强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大会小会的批评很多,我也没把他当回事。低级官员对我来说就无所谓了。”让任志强记住的,是几个大领导的批评。
1999年,任志把国土资源部告了。“他们买我们的楼,盖着国徽的章,不还我们的钱。”此后,北京市再也不给华远批地。任志强向刘淇汇报,“刘淇很气愤,让我先撤诉。”
当面批评任志强里级别最高的人是前建设部部长俞正声。那是房协的一次会议。任志强对房改货币化提出了批评,认为“住房保障体系,不应该是经济适用房,而应该以廉租房为主。”俞正声正好在场。当时,朱镕基为了应付亚洲金融危机,拉动内需,决定只能售不租。但任志强是“从住房制度的角度出发,提出穷人应该是政府管。”
“确实我们不太理解当时朱镕基以拉动宏观经济为主,把老百姓的钱从银行里轰出去。”任志强回忆说。这个制度,也是任志强在几年之后“为富人盖房”名言的来源。
任志强最终领到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批示,是因为年薪700万。“我已经到国家最高领导人那里有指示了,所以媒体上的东西你还在在乎吗。”
媒体不能正确地呈现我
任志强说,他一生中被媒体骂得最多的是蹲监狱的事,但那时还没有这么大的社会影响力。后来是年薪700万和跟潘石屹关于现代城的争论。
1997年,华远跟华润合资上市,任志强的企业成为北大的成功商业案例。“那时候媒体说好的特别多,什么华远三步曲之类的。”
在任志强的眼中,说你好的时候全是好,说你不好的时候,全是不好。“一个媒体不能全面正确地报道一个人。”任志强对媒体的理解很到位:“但不能说他们故意在编造,他们是在择优录取,他们认为哪点符合他,他们会挑出来。这个择优的过程,就不能排除他们有误解,或者有偏差。”
对于任志强来说,媒体的这种态度只是小儿科。任志强说,部队的生活让他经历过了很多常人无法忍受的东西。在内蒙中俄边境打坑道时,他曾经将近一年没洗澡,一般人都无法忍受。他也在唐山大地震时救过灾,也上过战场,“死人也见得多了”。
任志强说:“在我还不出名的时候,还没有媒体骂我的时候,我已经蹲过监狱了,媒体的骂和蹲监狱的屈辱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对于一个当过兵、坐过牢的人,这些东西在你精神上已经产生不了什么作用了。”
即使到现在,任志强仍然坚持他的观点,房地产商就是为富人盖房的。
谁为富人盖房?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中央文件说的。”
任志强引用23号文件中关于房改货币化的叙述,低收入群体住廉租房,再高一个层次的用经济适用房,再高一点的是商品房。
“我们的文件从来都说,中高收入用市场的办法解决。”任志强说:“从1998年房改货币化以后,我们才开始给富人盖房。在此之前,华远已经盖了十几年的房子,大部分是拆迁或者机关单位定向盖的房子。大概有七、八百万平方米,都是破房。”
任志强给富人盖房只有几年时间,“所以从总量上来说,我盖的房子大部分都是给穷人盖的。”与此相对,一些新兴的房地产商盖了很多富人房,却没有成为媒体的攻击对象。任志强说:“我觉得没有必要解释。”
“媒体的误解,是因为我说了富人两个字,参加了会的人都知道,富人两个字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任志强解释说:“你觉得他歪曲吗,我觉得他没歪曲,也不能说他错了,但他在宣传你的点上,选择的是对他最有利的一点。而不是最完整,或者让公众了解得最全面的一个点。
同样是血色浪漫的一代,同样当过兵。任志强与王石在媒体上的口碑很不一样。前一阵,王石的拐点论引起了争议。
任志强对他却很了解,“其实他说拐点论是被媒体逼的,就像我说‘给富人盖房’一样,前提条件是人家提出的问题。他当时局限于深圳,后来被媒体演化了,变成一个全国性的拐点论,但是他改不了口。”
“我和王石的差别巨大,但他不是党员。”在任志强看来,自己是“国有资产的代表,他们都是个体户”。这是根本的差别。任志强的父母告诫他,在有生之年都不能当个体户,即使当政府的“丫鬟”。
“我尽管对政府的很多政策提出批评,但我们都是为了维护政府的利益,或者说希望政府能解决问题。”任志强解释道:“所以王石会说‘任志强可以随便评论政府,因为他是家里的孩子。说错了也没关系。我们不能随便评论,因为我们是异姓,不是一家人。”
任志强最欣赏的经济学家:
No.1茅于轼:
茅老师的一生都在说真话。
No.2周其仁:
他在很多方面的看法都是很不错的,他的实践经验也很丰富。
No.3张维迎:
在企业管理和激励机制方面的研究很深,毕竟从师于诺贝尔奖金的获得者。
Tips B任志强欣赏的企业家:
No.1宁高宁:
我说宁高宁是由衷的,我跟他实际接触了很久,而不是只看公共信息。从华润到中粮,非常了不起的企业家。他完全可以当总理,如果他当总理,中国的经济会很好。
No.2马云:
很有克制心,没有在发股票时定高价敛一笔钱。投行都已经说了,随便定价,他完全可以定到20块钱,但他定在了13.5块。为什么,因为他很有克制心,他考虑到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的计划。
我们上过市,了解这个情况,这个实在是不得了。能在极大诱惑面前克制自己,而且非常清醒地看到自己的战略和发展线,不得了。
No.3沈南鹏:
别人会觉得他是一根“小油条”,但他的确很善于抓住机会,是最成功的风投。我很羡慕他年轻,我只能当老油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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