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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2007年7月18日举行的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House Financial Services Committee)听证会上表示,2008年美国经济将略有回升,通胀将逐渐减退。伯南克认为,今年后几个月和2008年美国的核心通胀率将逐步减退。但对食品和燃料的价格上涨,他也表示了担忧:如果能源价格能如现在预期的那样出现回落的话,未来几季整体通胀率应该能接近于核心通胀率,但如果食品和能源价格推动通胀率升高并影响到居民对通胀的长期预期,则实现价格稳定目标会比较困难,且代价较大。 在美国,一般以劳工部统计局每月公布的消费者物价指数(CPI)的增长率作为观察美国物价变化的指标,一般公众对消费者价格指数也更为了解。但美联储每半年向参、众议院报告时,则使用核心个人消费支出(Personal consumption expenditures,PCE)价格指数的增长率作为物价变动的指标。可见,后者是联储制定和执行货币政策的重要依据。 近来,由于食品与能源价格持续上涨,市场普遍对美联储选用核心通货膨胀率作为政策参考指标产生了疑虑。因此,有必要对相关的概念进行说明,并分析美联储相关政策逻辑和可能的政策走向。笔者认为,为了减少食品、能源等价格变动对物价趋势的短期冲击,帮助联储形成正确和稳定的物价形势判断,在过去和现在采取以核心个人消费支出价格指数为判断通货膨胀程度的参考指标有其合理性。未来,只有当食品、能源价格的上涨不再仅仅是短期冲击时,美联储可能对该参考指标的选择进行重新规划。
CPI与PCE CPI是对一个固定的消费品篮子价格的衡量,主要反映消费者支付商品和劳务的价格变化情况,用于度量通货膨胀水平。如果消费者物价指数升幅过大,表明通胀已经成为经济不稳定因素,央行会有紧缩货币政策的可能。一般说来,当CPI增幅大于3%时被称为通货膨胀,当CPI增幅大于5%时,则称为严重的通货膨胀。 在计算CPI时,每一个类别都有一个能够显示其重要性的权数。这些权数是通过调查成千上万个家庭和个人前两年购买消费品的比重来确定的。这些权数每两年要修正一次,以便保持消费者物价指数的权数与居民变化了的消费偏好相一致。如2006年美国的CPI权数的构成为:居住类(包括住宅建筑、燃料和公用设施、家具与房屋维修)权重为42.1%、食品与饮料为15.4%、交通运输16.9%、医疗6.1%、服装4.0%、娱乐5.8%、教育与交流5.9%、其他商品和服务3.8%等。可见,在美国居民居住类消费权重最大,超过了四成;其次是交通运输、食品和饮料。这三者所占比重达到了74%以上。 美国的PCE指标每月随美商务部经济分析局的“个人收入和支出”报告一起公布。这是关于GDP中最重要组成部分个人消费支出的价格指数,同样分为整体和剔除食品和能源的核心PCE指标。 PCE 中有三类交易,存在与CPI 覆盖的范围不一致的情况。这是由于CPI 的目的仅是为了覆盖一般的生活消费领域,而不包括与衍生收入相关的支出。 PCE直接关系到居民的个人消费支出,所以是美联储制定政策重要的参考指标。CPI的商品成份在两年内是不会变的,并没有考虑一种商品价格上升时导致的替代商品的使用,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CPI会高估居民的消费成本,因此PCE是更合理的指标,它通常会比同期CPI低。 不过,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实证研究发现,各核心通货膨胀率指标中,没有一个代表性特别优异。也有学者认为PCE与CPI高度相关,在1990~2000年间,PCE 年增长率平均比CPI年增长率低0.3%,而这可归因为CPI与PCE组成项目之间存在权重的差异。从货币政策执行的角度看,完全可以忽略。
核心通货膨胀率的应用 所谓核心通货膨胀一般被认为是最能够反映“潜在通货膨胀率”(即整体通货膨胀率中去除掉短期影响的部分),或最能够反映所有物价的普遍走势的统计学概念。 当然,核心通货膨胀的度量也可以用多种方式。 为了减少统计中的噪声,PCE和CPI序列中,还分别包含了扣除食品和能源等不稳定因素后的核心PCE和核心CPI。这是由于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中,因短期供给不足,食品和能源价格出现了明显的暂时性上涨。一旦中央银行针对短期价格变动加以调整,则可能对整体经济的稳定产生负面效果。根据对较长期观察,核心与整体物价变化的平均值十分接近,即由短期性因素所造成的食物与能源价格波动虽会引发短期内的整体通货膨胀率上升,但不会对长期的整体通货膨胀率形成影响。 近10 年以来,Fed对物价变化的关注主要放在核心通货膨胀率上,即扣除食物与能源价格后的核心PCE 指数增长率。伯南克曾经在一次国会听证会上建议,以核心PCE增幅“中期内,即1到2年内”降至1%-2%的水平作为通货膨胀的参考目标。但近几个月来该指数的增幅持续高企。
对美联储选用核心通货膨胀率的讨论 随着食品和能源价格的持续上涨,联储紧盯核心通货膨胀率的方式正在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部分经济学家和联储官员认为,仅关心核心通胀率可能低估通胀风险。以往能源价格上涨主要是由于供应受到干扰,一旦供应恢复正常,整体通胀率将很快向核心通胀率靠拢。但近年来的能源价格上涨的主要原因是全球需求增长速度快于供应增长速度。从长期来看,更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核心通胀率逐渐向整体通胀率靠拢。5月份核心通胀率和整体通胀率出现不同的走势。5月份核心通胀率为1.9%,已经回落至联储认为的1%-2%的理想区间之内,但整体通胀率仍然保持在2.3%。 此外,联储理事会成员最近发表的言论对整体通胀率的关注多于核心通胀率,也使得市场揣测联储的政策重心是否会有所变化。 从目前的情况看,至少在近期联储不太可能将关注焦点从核心通胀转为整体通胀。联储认为,由于存在时滞,货币政策几乎不可能对短期的能源或者食品价格产生影响。此外,只要公众的通胀预期保持稳定,能源和食物价格波动对整体通胀影响将很轻微。例如,2007年7月,联储主席伯南克在国民经济研究局(NBER)发表演讲时重申,虽然能源价格在过去几年大幅度上涨,但物价并未因此不断上升,美国经济也没有出现衰退;能源价格上涨在短期内能够影响到整体通胀率是因为汽油是日常消费的一部分,而且能源也构成了商品和服务的部分生产成本。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行长威廉.波尔(William Poole)曾表示:“从历史上看,总体通货膨胀率与核心通货膨胀率所反映的趋势是一致的,过去3年的情况是个例外。”堪萨斯联邦储备银行总裁洪尼格(Thomas M. Hoenig)7月16日表示,美联储之所以专注于核心通胀,是因为因应整体通胀采取行动可能将政策引入歧途,“如果因个别事件的发生,如水灾或是卡特里娜飓风而影响能源价格,物价就会被推高,若对单一事件做出反应,可能恰恰就会在错误的时间升息。”他认为,“核心通胀数据已改善,向2%回落。”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伯南克曾指出,当能源等价格上涨导致通胀预期上升,并使工资和物价出现互相促进的螺旋形上涨时,将使整体通胀出现持续上涨。这种情况下,食品、能源价格不再是所谓的扰动因素,整体通胀指标的先导性将得到显现。显然,这是联储未来抛弃核心通胀,转向整体通胀作为参考指标的前提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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