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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企业家  作者:何华真

内地有出电视剧名叫《人间正道是沧桑》,光听名字,已教人一叹再叹。

20 年前,笔者就开始与PE往来,当时香港人还叫它VC。其实PE、VC是同一物种下的分支,这物种叫DI(Direct Investment,直接投资或直投),直投的最早阶段是种子基金(Seed Fund),PE属于后段,而MF(Mezzanine Finance,夹层融资)属于最后阶段。

今天在中国大陆流行的所谓PE,其真身是MF,幻化成PE,虽不致人间作乱,但不少仅是蛊惑企业家,并无提升企业素质的作用,只是促销IPO股票的合谋者。直投的前段与后段的经营手法完全不同,前段VC是哺育企业婴儿,后段MF是搭顺风车,找个最风顺的企业家去做最快的套现。笔者由1998年开始在中国各地当空降部队,每每以联席CEO、代主席身份,为企业主掌握整个管理团队,深知进入别人的企业极其艰难,以上所讲,都是在善意及主动接纳状态下的空降,如果在有敌意的情况下进入,就不免恶斗一场。

笔者亲自打理过的恶斗个案包括:

(一)为原始股东坚守,不让PE越雷池半步;

(二)为基金接掌原始股东留下的烂摊子;

(三)两帮股东股权相当,为乙方向甲方取得全面接掌。

或许有读者会问,这些算哪门子传承?其实这都是传承的另一个分支,第一种情况是传者不愿传,第二种是承者承不了,第三种是承者争夺战。

股东争战中动用的“军备”包括:

(一)以新一轮的PE克制旧PE;

(二)用大量的律师堵塞法律缺口;

(三)动用第三方投资者买下纷争双方,结束战争。

以上所说,牵涉广而深的知识,核心技巧是你能否领导不同的专业人员如律师、会计师,又或者以业外人士去领导业内人士。企业出现债务危机时找PE或其他投资者进入再正常不过,至于借不借钱给问题企业,则是你自己的决定。第一取决于借债人的还款能力,第二取决于你的收款能力,借债人有可能借后不还,或令你在痛苦状态下打折收回。

要估量一个危机企业的价值,你首先应该确定你想做企业的接收者还是仅仅做收息者。若你是业内人士,就算贷方不还款,也可以马上空降接收,不过切勿以为接收就是喜事,同行之间有文化差异、地域差异,有太多不成文的交易规矩,若不是百分百肯定自己有能力当接收者,还不如就以一个高利贷者自居。

至于所谓抄底/啄尸兀鹰基金(Vulture Capital)听起来都很诱人,令到财务会计出身的行政人员以为这口饭容易吃,其实难就难在判断问题企业是否真的已“死”,一日卖方未死,或者死得不够僵直,都不宜贪便宜进场,否则容易被反咬一口。

PE 行业在中国看来已进入拐点,你要知道自己是Close Handed(紧握型/接收型)还是Loose Handed(松手型)PE。紧握型PE如黑石与KKR等自会愈来愈有竞争力,而假PE真MF的竞争力则会恶化。赚大钱退出是好退出,蚀钱离场是坏退出,不退出而长期持有收取利息也不坏,但不控制风险而贸然进入是纸上谈兵的失败表现。能成功进入及顺利接手经营,才算是与众不同的PE,这一过程的三步曲是能进入/能解决(问题)/能扩展(业务),这也是大中华区PE下一轮发展的新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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