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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硅谷,华源科技协会是个很有影响力的组织,在该协会刚结束的2007年会上,美国副总统戈尔甚至亲自担任了主讲人。
这家华人创办的非营利协会,经常邀请中美企业界和投资界的精英人物定期搞聚会,除了打高尔夫联谊外,还可以关起门来共同探讨企业发展大计。据说,当年雅虎和阿里巴巴的合并案便是在这种聚会上促成的。
能担任华源科技协会会长的,自然必须是硅谷华人圈中的名人。陈宏、朱敏、邓锋便是该协会的前三任会长,上世纪90年代三人在美国各自创立高科技公司并先后登陆纳斯达克,成了硅谷华人企业家的代表人物。
在结束10多年的海外创业历程后,从2003年开始,三人不约而同陆续携资本回国,并活跃在中国创业投资链条上的三个关键节点:投资银行、天使投资和风险投资。包装框架传媒以1.8亿美元卖给分众传媒的“成名作”,让陈宏身后的汉能投资声名鹊起;珠海炬力和展讯通信成功上市,红孩子模式空前受到追捧,这让邓锋领衔的北极光创投小有名气;而对于年近60岁的朱敏来讲,成立2000万美元的赛伯乐基金,哪怕只是投资一家杭州野鱼馆,在帮助公司长大的过程中,天使朱敏也自得其乐。
硅谷归来,陈宏、朱敏和邓锋不约而同从创业者转型投资人,但不同的性格和经历,让他们选择了不同的新角色。
不一样的角色
在汉能投资公司内部,就连外国同事都知道CEO陈宏的另外一个头衔“CHO”,他们自豪地称他为“首席忽悠官”。“忽悠”一词在此并无任何贬义,反倒是通俗形象地反映了陈宏过人的平台协调能力。“别人搞不定的事情他能搞定”,这便是陈宏在投行领域的核心竞争力。
2003年,陈宏回国创建了汉能投资集团,提供跨境融资和并购服务,目标是打造中国的“黑石”集团。在两三年的时间内,汉能负责融资和并购的案子达20个左右,包括框架传媒、千橡互动、中软国际等,涉及金额近10亿美元。在回国之前,陈宏曾在美国硅谷创建了虚拟网络漫游商Gric公司,1999年在纳斯达克上市,市值一度高达15亿美元,是当时中国人在美国创办的最大的公司,陈宏在公司中一直担任CEO。多年上市公司CEO的角色,使得陈宏非常善于搭建平台,善于协调各种关系,由他来调动周遭的资源组建最具杀伤力与执行力的团队。
在投资圈中,当陈宏回国创办投资银行性质的公司时,被业内的朋友都不看好,认为中国的投资银行市场基本上就不存在。不过陈宏还是打定主意做下去,他的理由很简单,他认为未来像中国移动或者百度这样的公司在国外上市,应该有一家中国的投资银行来为他们做承销服务。
“投资银行的生意,是我人生中的重要机会,我是准备打长期战争的。”陈宏说。如今的陈宏进入投资圈没有选择进入甲方(投资者),而是做了“求人”的乙方,一定程度上与他随和擅于与人交往的个性有关。
和陈宏的角色略有不同,邓锋在其创业公司NetScreen中,担任的是技术工程副总裁的角色。从公司成立到产品上市前后不到8个月时间内,邓锋本人便拿到了有关芯片设计方面的三项专利。邓锋关注技术创新,对技术变革带来的商业机会非常敏感,而从技术出身转做VC则是硅谷VC的常规路径。
2005年邓锋回国创立北极光创业投资基金,首期募集了1.8亿美元,投资节奏不算慢,至今已投资了13个案子,其中2007年6月28日其投资案例展讯通信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早期的公司、有跨境生意的公司、技术含量高的公司”是北极光创投重点关注的投资类型,这也和邓锋本人的优势相契合。
与陈宏、邓锋相比,已经快60岁的朱敏在选择上要更随心所欲一些。今年3月,朱敏参与创建的WebEx公司被思科以32亿美元收购,在收购前WebEx已于2000年在纳斯达克上市。朱敏曾是WebEx的CTO(首席技术官),对技术同样充满了痴迷。这位比他的硅谷伙伴们都要大上20多岁的老科学家在去年回国后创建了赛伯乐投资公司,参与到中国目前薄弱的天使投资环节。
朱敏的投资大多信手拈来,他曾在杭州投资过一家刚开始“不知道做什么”的公司,原因就是因为喜欢,现在这家公司成为了中国激光领域最具实力的公司,“明年就会上市。”朱敏有些自豪地说。还有一次朱敏在杭州的一家小餐馆吃饭,由于自己觉得好吃就投资了这家餐馆,一年之后的今天,这家餐馆已经有了数家分店,利润也由原来的每年十几万元扩大了数十倍。
朱敏出国前曾在中国经历过上山下乡等运动,做过知青,做过农民,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十余年,这些经历让朱敏现在有了非常好的心境,也使得他成为了中国投资市场上难得的天使投资人。
共同的尴尬
重新熟悉中国,是三人回国后首先要做的事情。“我有一半的精力都用于重新了解中国的市场环境。”邓锋说。而对于23年前便已出国的朱敏来讲,重新了解中国花了他80%的精力。
“回国后我保持着在美国硅谷低调做事的原则,但是现在却发现在中国行不通,我要对媒体好一点。”有一次,在杭州萧山湘湖边上的一家茶馆,刚参加了一家自己所投资公司的董事会后,朱敏有些开玩笑地说起了他在回国之后遇到的一些有趣的尴尬事。“我去和别人谈投资,我这个样子别人总觉得我像个骗子。”朱敏皮肤黝黑、眼窝深陷、五官鲜明、精力充沛,最为关键的是,他说自己不太像个“有钱人”。
朱敏的衣服,都是超市买的,鞋,200元,朱敏的车,奥迪A6,这对遍地宝马、奔驰、悍马的杭州来说非常普通,而在他看来这已经算很高档了,原本他只想买个5万元钱的车,但是他的这个想法把他公司里的所有人都激怒了,坚决地制止了他的这个“荒诞”举动。有时候,开会开晚了,朱敏就打车回家,常常被保安当成非请勿入的闲杂人等,因为他“看起来太不像有钱人了”。
就是朱敏的这种不张扬,保持低调的硅谷性格让他在中国很有些挫败感,去和别人谈投资的时候,别人总是不信任他,因为无论是政府还是公司都觉得他那么有名,居然在电视上在媒体上都见不到他。“前一段去宁波,宁波市长就开玩笑地和我打招呼:老朱,你又来我们这里骗来了!”朱敏对“骗”这个字简直是哭笑不得。
同样回国再次创业的邓锋也对中国投资圈的习惯和节奏不太适应。“在硅谷做风投,基本上大家都看不到风险投资在前台露面,一般来说都是在企业后面进行无形的帮助,很低调,但在中国就变得很高调了,好像变成是上电视的比较多。”同时,邓锋也对国内的风投自己开大会很不理解,风投都应该是去和企业打交道,怎么在中国成了风投圈里自己与同行打交道了?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之后,邓锋也认识到风险投资这个行业在中国还没有成熟,自己需要让客户、企业家知道你是做什么的,理念是什么,所以自己还是需要一定的曝光度。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在中国也是再次创业,这也是在做创业公司的Marketing。”陈宏对此总结说。
环境的适应只是一个方面,在圈子和人脉的建立上,对三位硅谷归来的企业家也是挑战。原来在硅谷的一些关系和人脉在中国有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一切只能重来。三人的解决办法是大量参与到中国的非营利性组织与协会之中,比如青年科学协会,欧美同学会等等,同时与全国工商联这样的组织保持联系,让国内的企业界先接受自己。
而中国风险投资行业的特殊性,中国的投资机会很多,对于中国的VC来讲,“对各个行业都要熟悉,每个行业都可能出现热点”。深入研究各个行业,也是邓锋每天的工作。
投资圈新势力
陈宏、朱敏和邓锋三人多年来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关系,其中一个人的重要活动,其他两人都会尽量前去捧场。事实上,在他们各自的投资基金里,也互相有彼此的影子。
在朱敏的赛伯乐投资公司的几千万美元的基金中就有邓锋的资金,同时,在陈宏的汉能投资的2000万美元并购基金中也有邓锋的投资,而在邓锋的北极光基金中也有朱敏的钱。客观上,三人的基金构成了风险投资行业的上下游关系。天使投资朱敏冲在最前沿,他的案子也可以成为北极光的上游供应商,而做融资和并购生意的陈宏的汉能投资,则和北极光创投也是良好的合作关系。
连连科技是一家第三方支付公司,主要做移动代收费,在全国几十万家零售店小卖店都铺就了收费渠道。这家公司最早由朱敏的赛伯乐投资公司发现做了早期投资,后来邓锋的北极光第二轮跟投进来。这种分工合作的形式也使得三人能捆绑在一起在已经竞争激烈的中国创业投资市场增加竞争力的砝码。
在这三人中,邓锋遇到的挑战相对要比其他两人更大,在已经有IDG、红杉等基金叱诧VC圈的时候,为北极光树立自己的品牌,难度不小。并且,在邓锋本人的身上,也有三个巨大变化在同时发生,邓锋从一个企业家变成了风险投资者,从一个熟悉的市场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市场,而且并非是加入一个既有团队,而是新创立了一个团队。这些挑战不亚于邓锋当时在硅谷新创一家公司。所以,邓锋更愿意保持低调,并且他也希望自己所投资的公司保持低调,他想要的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效果。“我跑的是马拉松,而不是百米。”邓锋说。
相比较这些来自商业上的挑战,已经能够随心所欲的朱敏还有一个梦想,他向浙江大学捐出1000万美元成立了浙江大学国际创新研究院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建立起中国的硅谷。对自己回国后的定位,他真诚地说:“我一开始是中国的农民,在硅谷成为一个科学家、企业家,回国后作为投资人,我依然想做回创新的‘农民’,播种更多更好的企业。”这样一个轮回也让如今依然撩起袖子冲在第一线的朱敏看上去超然了很多。也许正是这种超然,才最适合做天使投资人。
尽管人们总有意无意地会把三人放在一起说事,但三人并非刻意拧在一起布局风险投资的产业链条,他们各自怀揣梦想,陈宏继续打造其中国黑石的梦想,邓锋则渴望树立北极光地常青品牌,而朱敏希望清心寡欲地做“天使”。但无论如何,他们的回归,注定会成为搅动中国投资圈的一股新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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