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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

《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连载一
      36岁开始找工作
        《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作者:[美]裔锦声出版商:作家出版社梗概:Capital       Management(资本管理)是一个最复杂、最艰深的学问,全世界赫赫有名的大洋行,例如花旗集团(Citi-group),摩根大通银行(JP
      Morgan Chase),摩根史丹利(Morgan Stanley),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美林证券(Merrill       Lynch),高盛(Goldman      Sachs),瑞士银行(UBS)以及香港汇丰银行等,用尽当今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和最能受到法律保护的方式,管理着现代资本,以期在资本市场上获取最大回报。然而,谁能管理人才资本呢?
        本书用纪实的手法,从人力资源案例的角度讲解华尔街在人才战中的成功之道。
        1
        求职的方式也不得不随之改变,正如世界先于我们,我们得先顺应世界再说改变世界一样
          现在回到1992年美国经济的冰点期:那年,我毕业了。
        对毕业接着就是失业的我来说,能立即找到一份工作,真是十分幸运!一年前的1991年毕业论文完成前期开始找工作时,我一直把眼睛放在学校内,我从没想到过在学校外面去找份工作:教书,是我的天职;写论文,是我的最爱;书,是我最好的伙伴。读书,想问题,眼睛往心里看,找到最新颖、最原始、最有创造性的命题与答案———我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
        一天,我去请求教过我中国诗学、聪明才智过人的助理教授约瑟夫替我写推荐信,他诧异地看着我要去的学校,然后告诉我他也在申请同一学校的终身教授职位。我吃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从才智和学业上讲,平心而论我比不过约瑟夫。约瑟夫早我四年从斯坦福大学东亚系博士毕业,已得到过许多美国政府和各种有名学术机构的基金,去年还在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写了一年的中国诗学论著,在学术界小有名声,甚至他想找一份终身教授的工作也还找了四年!我们学校原来那份给他的教书位置本来是终身教授职位,但因经费问题,临时砍掉了那份工作,现在,约瑟夫也只好“另寻高就”。
        我思前想后,决定把自己在美国的位置摆正。现实是,我必须忍痛割爱,放弃去美国大学当终身教授的愿望。我一边潜心把毕业论文写完,一边盘算去哪儿工作为好。我想到过回北大教书,但当时人人都在往外走,而我读了近三十年的书,其中包括受了十三年的高等教育,我得和一位比我强得多、没有得到终身教授的美国人一起在美国学校竞争同一份“终生教授”教书工作,我确实有点灰心,也有点想换一种活法了。
        2
        如果他们认为雇用你只是给他们的发薪部门增加了一个负担,当然不该雇用你
          我想,美国是一个梦想可以成真的国家,什么人、什么行道都可以有成功的机遇,校园里清高然而清贫的生活,也许从今将与我无缘了吧?
        社会变了,职业结构变了,信息产业的出现,知识的膨胀爆炸,要求我们改变。求职的方式、求生的方式在新的社会大环境下也不得不随之改变,正如世界先于我们,我们得先顺应世界再说改变世界一样。离开中国到美国,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这对我来讲,是一个最大的改变,因为那是一条重新植根的艰难路。
        实话实说,比起许多中国学生,我比较灵活,而且十分执著,知道我想要什么,怎样去获取,这和我从小失去母亲迫使我的性格独立自主很有关系。比如去应试,尽管没人给我讲过应该怎样面试,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想要得到舒利文公司的这份工作,我必须对面前这份工作表示极大的热心和喜爱,而且必须要让公司的决策人认为在我身上的投资是正确的。很明显地,如果他们认为雇用你只是给他们的payroll(发薪部门)增加了一个负担,当然不该雇用你。我后来精于在华尔街替银行巨头寻找我认为最优秀、挑得起又放得下的人才时,我发现雇用者最看得上的素质要求有五:
        第一、性格。性格的开朗、活跃,不怕困难,不怕被拒绝,敢于坚持自己的意见,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与人相处既能融洽,但又有鲜明的态度,是最能引起面试官和公司人力资源部门的重视的。
        第二、信心。性格又与信心连在一起,性格开朗的人往往信心十足,在企业改变的今天,销售部门———无论是华尔街的金融产品或是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洗洁精,都需要人来推销它们,否则,好的产品也是死的产品。
        企业是人干出来的,人们的性格和做人做事的信心决定着公司能否生存下去。我认识华尔街的一位超级证券推销员名叫葛丽丝,她得到在美国上世纪80年代最走红最难进入的投资银行所罗门兄弟的工作,便是她决断认真的性格所致。在应试官对她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他中央银行证券推销部所需要的人才不是什么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而是华尔街街头风里雨里卖“热狗”的小摊贩时,葛丽丝抓起自己的高档西装外套就蹿出面试官的办公室并扬声说道:“需要我卖多少热狗?”
        就因为这,葛丽丝被所罗门兄弟纽约总部证券推销部雇用,而那一年,整个所罗门兄弟在全球一共只招收了三名亚裔!
        3
        华尔街那些年轻气盛的交易员,个个头发斑白,而他们的年龄也不过30到35岁
         
      第三、谈吐要清楚。华人在美国主流社会或中国人在外企求职时,一定要有口头上的准备,一定要战胜非母语带来的实际障碍与心理障碍而得到雇用者的认同。滔滔不绝是不可饶恕的,面试官在你开口5秒钟后便知道你能否胜任这份工作或毁掉公司。
        我的一位朋友初次去纽约银行面试文秘工作时,面试官问她有什么资格在银行做他的高级秘书,她文不对题地讲到她在哈佛大学进修过,见过众多的国家级企业领袖,知道他们的意图和性格;同时,自己是学英文的,能够准确地了解纽约银行与中国银行在业务上沟通的难点。她眉飞色舞地讲得正起劲时,面试官打断她说要接一个电话,一去就再没转回。
        他给她的教训是:当文秘的首先要知道什么时候终止讲话。但碍口害羞、吞吞吐吐也注定要失败,应试官会认为你的脑子出了毛病,所以反应才如此迟钝,口也跟不上趟。一问一答,答话的时间是问话时间的两倍为最佳;还有,当回答不上所提问题时,一定要诚实以待,回答自己不太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说请指教我这问题该怎样回答为佳;或说这正是我的弱点,有待改进。千万不要装懂或文不对题地自圆其说甚至狡辩,因为这给人不诚实的印象,不诚实将使你失去一切求业的机会,特别是银行供职的机会。
        银行的第一要求便是诚实,因为这是公众对银行的要求。如果人们对银行置疑,还敢把辛辛苦苦劳作的报酬存进银行?同样地,你对银行不诚实,银行敢雇用你?把千百万资金交你手中?把24小时电脑运转的责任交你担负?不敢!
        第四、专业知识。我们通常会认为专业知识应该放在第一位,但根据企业成功用人的案例看,往往在决定起用一个人材时,专业知识被放在人品素质之后。英文有句俗话:不好的饮食因其优质的服务能被人原谅,但没有任何可口的菜肴,会使你忘记糟糕透顶的服务!(A
      good service can save a lousy meal,but a lousy service can never save an
      excellentmeal!)
        专业知识,配上高尚的人品和清楚的谈吐,往往立马能得到第二次面试的机会,我1992年在舒利文企业管理与人力资源咨询公司面试7次才被录取,问题出在我完全不懂专业又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上———我是厚着脸皮蹭上去的。
        第五、个人背景。没有良好的个人背景:学校的成绩,就读学校的排名,以前工作的经验,做了多少社会义工,是否在体育上有特长等等,都会被考虑,这是对一个人全方位的评判。
        中国人不太看重体育在人的素质培养上的重要性,而美国人却特别看重。我的小老板就是这样一个长跑者。他没有天生的长腿,可他有天生的毅力,这毅力使他的“短腿”能跑过公司所有的长腿。想想,那些成天在华尔街各大楼里手执千万、亿万资产,在交易场上杀进杀出的年轻交易员,他们需要多大的心理承受力和体力来接受每个人在决策金额时,给公司、给自己带来的危机或机遇?华尔街那些年轻气盛的交易员,个个头发斑白,而他们的年龄也不过30到35岁!
        (未完待续)

《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连载十
华尔街的教父
  22

  华尔街是年轻人的天下;世界各国不同的文化,一定要被“华尔街文化”改变与认同

    中午到晚上,在这7个小时之间,R.G.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使其发生变化的,是我手中这份欧洲银行聘书的第一草稿,R.G.过目后如果没有异议,这家银行将把聘书变为正式合同,以两年200万的薪水录用他。我知道R.G.对这份聘书会欣然答应的,这是经过一年的努力,双方多次交谈达到的共识,那就是R.G.是东南亚最合适替这家欧洲银行在亚洲风暴过去的萧条期,开拓不良资产生意的交易员,能将受经济重挫的工厂、企业买下来,以金融衍生物手段包装起来,时机一到,回报达4至10倍。谁能认准这些企业?谁能认准这些商机?R.G.这个菲律宾籍、1987年毕业于康奈尔大学商学院,美国一银行的“重磅”交易员,非他不可!
  八时过两分,R.G.到了。容光焕发,不轻浮,不飘飘然,白衬衣,深色卡其裤,褐色皮鞋,领带握在手中。
  “满意吗?”我将聘书草稿展开桌上。
  R.G.很快核对了一下数目,转向我道:“5年前,我就应该得到这个数目,不过,迟到总比不到好。”
  我和R.G.已认识两年多,我知道他的故事,也知道他曾工作过的菲律宾中央银行的老板怎样少付他薪水。当他实在忍受不了时,才跳槽到ING欧洲银行,可他的第二个菲籍老板也少付他薪水,直到ING买下Baring(巴林兄弟银行),他才借这机会跳出“火坑”,从后台做些文件和助手的工作进入“交易场”,成为外汇交易员。
  从此,他的能力在适当的场合,在优秀的年轻美国老板指导下,得到发掘,结出硕果。比如,在1999年亚洲风暴过后的第一年,当金融市场处于瘫痪状态中,R.G.经手的项目,却为所在银行创利润2300万,成为公司的新星。
  “R.G.,我今天想听听你是怎样从3万年薪跳到这100万年薪的!具体地讲讲。”
  R.G.的故事从个人的角度展示华尔街的另一特性:华尔街是年轻人的天下;世界各国不同的文化,一定要被“华尔街文化”改变与认同,“初生牛犊”才能在金融界生存。
  “你知道,这家欧洲银行看重我的不仅仅是我的账面价值,尽管我掌握的不良资产的量很大,回报也很高;他们更看重的是我对华尔街的热情,和因这热情产生的智能。”R.G.看着身边的热带灌木慢慢地说。

  23

  我时常一人去华尔街一带,想象自己掌握亿万资产,在没有硝烟的金融战场上冲进杀出

    R.G.声音平缓,视线也很柔和,一点也看不出是东南亚不良资产的行家里手,操纵着上亿的资产,好些家油田、金矿的命运,因R.G.在金融方面的聪慧与大胆,能在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后得到美国银行的支持而存活下来,这些企业,在2000年的夏天又开始了新的生命,银行也因它们的生机再现使其冒险的投资得到极高的回报。
  “我在高中时就对华尔街产生向往,我时常一人去华尔街和华尔街一带,一人观看这整片街区,想象自己也能掌握亿万资产,在没有硝烟的金融战场上冲进杀出。我当时最佩服的投资者是索罗斯,他既是冒险家,又是学者,也是哲学家。1987年10月19日,华尔街的‘黑色星期一’那天,华尔街股市大崩盘,索罗斯的资产损失70%,我去他风险投资的公司也成了泡影。1988年5月,我毕业后回到马尼拉,在马尼拉的中央银行任一小职,整天准备那些永远准备不完而且谁也不认真看的信用分析、报告、银行完善方面的建议。”
  “可到1995年,巴林银行因一交易员在日本市场的交易受到清场导致巴林银行破产,这家最老的英国银行被ING用一英镑给买下,全银行职员的薪水,就不再成为秘密,结果,我的薪水是全公司最低的几个之一,比我的老板差将近10倍,他平时还对我抱怨,他也拿钱少。我真差点气死!”
  R.G.的脸呈微红。过去的不愉快,看来还没完全忘记。谁在工作上少付你薪水而欺负你,你能忘吗?我有过类似的经历,还跟我的美国老板们大吵过,我知道他的心情。

  24

  在自己成为教父之前,先认一个教父,而且,他的老板在今天银行大合并的年代,也是你的教父

    “我的一个朋友当时刚在巴林银行工作,合并后,巴林银行与ING就成了一家人,叫INGBaring。我这朋友叫我去他的组工作,他们做不良资产,专门需要在信用分析和受挫资产管理方面的人才。我朋友认为我行,因为我一直在做客户信用分析,谁有什么样的信用,好的坏的,我全了解,况且我办事谨慎又替顾客着想。‘而且,你能失去什么呢?’我的朋友笑着说,‘我们组女秘书的薪水也比你这分析员、外汇收购交易员、衍生物交易员、美国名牌大学毕业生挣的钱多!’
  “我当然不能拒绝如此好事!我立刻离开了原来的企业团体衍生物交易与买卖部门。3个月后,我去了巴林银行我朋友的借贷资产市场与衍生物营销部。我的命运在这个新的组得到彻底改变。在工作上遇到问题时,一定不要对你的父母讲,他们帮不了你的忙;要对你的朋友讲,他们是你同时代的人,他们知道痛失良机的怨恨。真的,这世上你需要的只是一位了解你的同事和重用你的老板。”
  R.G.笑笑对我说:“新加坡的迪斯尼乐园永远不可能是佛罗里达的翻版,正如华尔街的生意永远不可能被马尼拉中央银行照搬一样,因为他们没有能力也无法照搬。连亚洲最西化的日本,也无法照搬华尔街的生意。”
  我看着R.G.,他神色仍然十分轻松,没有因谈话内容变得冲动。根据我在华尔街职场的经验,我相信这也是他被美国人看得上、信得过的品格:内秀且坚韧。
  “所以说,在华尔街谁是你的老板最重要,”我插言道,“他不仅能起用你的才干,还能知道怎样去用全组的才干,这样,个人与团队就连在一起了,锅里有了,碗里也就有了。”
  “说得对。但谁是你的老板的老板,这更为重要。亚洲人在华尔街任职,因其历史太短,教父太少,可以说现在还几乎没有,这是任职华尔街的最不利因素。”
  “那该怎么办?”
  “在自己成为教父之前,先认一个教父,最好是蓝眼睛、黄头发、自信比你高、能力比你强的人;而且,他的老板在今天银行大合并的年代,也是你的教父。有两个教父替你遮风挡雨,不更好吗?”
  2000年夏天,所有大公司的猎头们都四处搜寻R.G.的踪迹:泰国的油田,菲律宾的船厂,日本的汽车制造业,海湾的新经济……R.G.到处出现,救活这些企业,同时为银行创利。
  “没有一个好的老板,我能走到今天?我能挣上今天这一年100万的年薪?这年薪还是最低限的,就像这聘书上说的一样:It’saminimumquarantee(最低担保)。我还前(钱)途无量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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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连载十一
华尔街的面试
  25

  如果我事先知道这些规矩,我就不用如此“吓人一大跳”

    说到底,什么样的面试是最优秀的面试呢?
  视觉上的准备要求我们创造一个形象(Image),这个形象应该与公司的形象相符合。华尔街的公司、洋行最注重的是两大形象:成功形象与令人信任的形象。连我们这家替华尔街做人力资源与企业策划的咨询公司也是将这两条放在首要位置。很简单,如果你自己是个失败者,怎么可能把成功带给他人?取信于人更重要。
  我在1992年去这家公司面试时毫无准备,只想有一个工作。这个工作的性质我全然不知,只知道他们所要求的条件:MBA学位,银行工作经验,香港关系网,这些,我全都没有;有的,只是想得到这份工作的决心。结果,我的穿着就是第一个错误。
  一年前,我在美国一个“价廉物美“的百货连锁商店K-mart买了一件价值79美元的米黄色西装套裙(一般西装要150美元左右;银行副总裁或董事级别的女士们,往往买500美元到1500美元的;再好的,可以贵得没底,但也没有必要);还戴上了一对生平第一次戴的金耳环。后来,公司大老板秘书告诉我,当她第一眼看见我时,差点晕了过去。她说,你不是去大商店应聘当销售员或是酒店当经理,为什么这样穿戴?
  我上班后的第一天,公司的公关秘书(Public Relations)苏珊女士非常委婉地告诉我,上班时要穿保守颜色的西服套裙,质地要好,裁剪要合身。“1000美元买5套西装是你在这家公司最基本的投资。”她对我说。可当时我哪儿有钱?
  不管怎样,我在1992年从美国研究生院毕业后,有着吓人的文学博士学位,还能读古英文,能讲解莎士比亚,但却不知道怎样穿衣面试。如果我当时穿的是黑色西服套裙,Saks Fifth Ave.名牌制作,配着白色的衬里,一对小小的人造钻石耳环,指甲涂成白色的法国式样,脚登舒服的软黑高跟鞋而不是从廉价鞋店Payless买的鞋,我也许不会经过7次面试?我的大老板也告诉我,看我那一身穿戴,觉得我真诚得全然不知天高地厚。我的那句开场白:“What you see is what you get.I’mforreal,every bitofme.”(你看到的就是你得到的,我的每一两肉都是真的),确实让他惊讶。我服饰上的欠缺,因我英文流利、用词准确、毫不胆怯而弥补。但是,如果我事先知道这些规矩,我就不用如此“吓人一大跳”。
  总而言之,在华尔街求职时,男士女士都应该里面穿白色,外面穿比较深色的西服或西服套裙;男士的领带最好是红色,表示热情;女士的耳环最好是小小的耳钉,且如果天冷的话,要围上作装饰的围巾以示高雅。冬天里,最好要带上风衣,牌子为“伦敦雾”(London Fog)为佳,深蓝色或浅色最为合适,颜色风格都合英国保守形象。穿着不能招摇过市,这是华尔街最忌讳的。不要拎新皮包,半旧为好,皮包不是装饰。华尔街流传着这么一个佳话:皮包越旧,成就越大。高圣的主席用的提包是四角全磨破了的,已用了20年。当然皮子质量一定好,否则,20年的摔打还能用?

  26

  有备而来,往往功成圆满而归

    口试的准备是至关重要的,而往往第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这家公司或这个面试官会要你还是不要你。当面试官与你握手并请你坐下后,他第一个问题往往是:Tell me some thing about you(谈谈你自己)。这时你要十分小心,一定不能吞吞吐吐或口若悬河。你可以说:我这人很认真;我这人很热情或很固执;比如,我在研究生院做一个项目时,我……
  面试官请你谈谈你自己,是要知道你的“整个人”(awholeperson)、你的性格、做人态度、人生观等等。他问的并不是你的学历、你的工作经验,因为他手中就有你的材料。你也可以反问面试官:“我的履历表你已经看过,你一定知道我是从芝加哥大学商学院毕业的;暑期中我去摩根银行当见习生(intern);我的个人爱好是国债券的发行与推销,或是游泳。不过,我倒有两个问题想请教您,这是关于工作的细节……”
  这样,你就变被动为主动,向面试官就工作问题提问,让他回答你的问题;而且你会发现他十分乐意回答你的问题,这是人性所致:多数人愿当演说家,少数人愿当听众。
  在45分钟的标准面试时间里(有时面试可以短到20分钟,长到两个小时),你应该只用5分钟的时间讲自己的过去,用30分钟讲工作,借这机会把所有的问题全弄清楚,最后留10分钟的时间提问:关于公司、业务、你要去的团队,等等。这最后10分钟是用来显示你对这家公司的了解以及感谢面试官的时间;同时不要忘了问下一次的面谈会是什么时候?如果面试官对你十分感兴趣,他会让你在会议室等着,他去找其他他认为合适的人或主管(decision-makers)来面试你,那么你的45分钟的面试就会变成两个小时。我曾经送出去的一位人才,在摩根银行整整呆了一天!
  在面试时有两个问题要忌讳,除非他问到你,那就是薪水与个人问题。这两个问题都有极大的私密性。如果你确实让他们满意了,他们会主动问你的薪水意向,有时也会问到你是否结婚,有无孩子。这些与工作无关的话题,最好不要主动去碰。政治观点、宗教信仰这些话题更是千万千万不能涉及的,因为无论你与面试官的观点如何一致,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原由而雇用你,况且面试你的人不会只有一个人。
  在结束这一段之前,我还要提醒应征者对另一常见面试官提出的问题要加以小心,那就是:“你的优点是什么?你的缺点(弱点)是什么?”
  这是一个能否对自己作出公正判断的问题,回答这个问题的技巧在于弄清面试官的问题旨意所在。如果他只是泛泛一问,你也泛泛一答。优点缺点如果是三七开,那么说话时用去的时间也应按这比例,譬如十分钟谈优点,那么用三分钟谈缺点。优点谈得越多,相应的你的缺点也越多。判断正确是能否在华尔街立足的根本点。
  身体语言的准备也是面试成功与否的一个重要因素。手与眼睛在整个面试的过程中起着主导作用。握手要有力,表示热情、信任;眼睛要能看穿对方,进入对方的心底,这不是说盯着人看,而是很真诚地看,让人感到心换心,让人感到放心。
  总而言之,面试成功取决于多方面的因素,譬如面试官的性格与应征者的性格是“一拍即合”还是“一见就厌”,这些情况就难以一一描述了。但如果能在服饰上、工作要求的准备上、行为举止上以及时间控制上都能充分准备,成功的希望就有了一半:有备而来,往往功成圆满而归。
  (连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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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连载六
      成功是我的
        13
        一个和亚洲打过那么深交道的美国人,一定不像道地的美国人那么容易对付
          六点钟,秘书进来告诉我斯蒂汶临时有急事去伦敦见客户去了,但她先前不知道,是刚知道的,她十分抱歉让我久等。
        “真的?”我不相信她刚知道这事,但我也没办法。
        秘书看我很伤心的样子,便安慰我说斯蒂汶是个大好人,不是他不愿面试我,是因为他确实有急事要飞伦敦。
        “只要米切尔要你,斯蒂汶不会反对。”秘书说。
        不知为什么,我当时的直觉就告诉我,米切尔和斯蒂汶这两人可能勾心斗角,一个和亚洲打过那么深交道的美国人,还在亚洲住过,一定不像道地的美国人那么容易对付吧?我觉得道地的美国人总是比其他国家的人少那么一个心眼。以后公司发生的“办公室政治”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
        第二天,米切尔秘书电话通知我又去公司。“这是你的第五次面试,”她在电话上对我讲,“你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不要灰心。”
        我到公司后,她给了我一份“公司目标”,说是米切尔让我读的。“他等会儿就要来考你,赶快看。”
        我立刻看起来,这是一份最标准的人力资源/人才猎头公司的公司简介和目标:包括公司简介等详细的内容。
        我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米切尔没来,但我却见到无意中推门进来的好几位要用会议室的雇员,其中一个当两小时后又推门进来见我还坐在那里看天花板时,不禁深表同情地说:“全球组的门槛真是太高了!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
        又到下班时间了,正在我焦急地坐立不安时,秘书又来了,说是米切尔突然有客户从南美来,太忙,没顾得上面试我,请我原谅。但他另外安排了两位雇员“面视”我,就是她身后西装笔挺的比尔与长得很英俊个子高高的日本人大和。
        比尔开始问我金融方面的专业知识,从债券、股票、外汇、金融机构到银行的区分。他问得这样细,甚至问到1792年梧桐树下二十四位股票交易员签定的第一个纽约证券交易条约(ButtonwoodAgreement)以及美国前十大银行的名字、业务、相同处与不同处和各自的擅长。
        “你以后会对这些词汇产生兴趣的,不用急,工作一段时间后,它们就会成为你的朋友,告诉你很多做人的道理,让你大输,也会让你大赢。”比尔十分轻松友好地说。也许是感到无法再问我专业知识,他转了话题,开始给我讲他转行的经历,怎样从在日本销售美国汽车到他为什么要回美国,因为他爱上了一个美国姑娘,而这姑娘想立即结婚,但比尔的积蓄不够。“我得加快挣钱的速度,这个工作看起来潜力最大。”
        哦,他真爱说话,而且说得振振有词、头头是道。但我听不进去!
        一个小时后,我心里七上八下地回家。
        14
        “你不是来美国干酒店的,那是没有尽头的路:你八十岁也退不了休,就像我父亲”
          第二天一早,秘书又给我打电话来,通知我还需要面见三位雇员,但因那三人还在国外休假,整个面试要推迟到下周才能继续进行。
        “米切尔今天不能见我吗?”我差点在电话上尖叫起来,我已经见了五个人,包括大老板,六个,去了公司四次,白等了两个下午。这不就是华尔街的一个人力资源/企业咨询/猎头公司吗?我不来了!但我用手捂住了口,控制了自己。如果这些哈佛毕业的、李曼投资银行、美林证券公司退下来的人都到这家公司来,一定有其原因。从我见到的四个人来看,他们都是上得了大场面的人,和我以前在学校和生活中见到的美国人不一样,他们更像从好莱坞电影里走出来、头上时隐时现有着光环的人物,而且他们说话的声音,都那么好听!他们讲话也那么爽直,那么不绕圈子,不像我以前在美国大学的经历:教授说话,要么客气得让你不知所云,要么客气得让你梗在心里。
        “他今天飞南美了,下周三才回来。”
        我绝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我挂掉电话后对自己说。来美国的这几年,我每年夏天都去餐馆打工,中餐馆西餐馆都打过,还当过一家美国高档中餐馆连锁店的市场营销经理。我握着拳头想了一阵,打定主意去剑桥区的谢丽登酒店当市场营销经理。我刚在《波士顿环球》报上的征聘栏里,发现这一个空缺。从我家到谢丽登酒店,步行只需十五分钟,我穿上同一套米黄色西装,去了。一个小时后,我得到了那份工作,在人力资源部填完表后,我答应第二天就可以上班,前任市场营销经理留下一大堆活,急需人干。
        我在谢丽登酒店上班的第五天才收到米切尔秘书在我电话上的留言,通知我两天后的星期五去公司“继续面试”。我没有回电话。
        星期四早上我还没来得及出门,电话就响了。我抓起电话,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清楚,又不可抗拒,我想这种霸道的口气只可能来自一个人:米切尔。果然是他!
        “We’dlikeyoutocometoday.(我们要你今天来。)”他不容分说,“今天是最后一次面试,我们一共安排了三个小时,七位雇员面试你,这也给你一个机会面试我们。我相信你对公司已经十分了解,对我们的几位资深同事也有了十分清楚的印象。”
        告诉不告诉他我已有了一份工作?
        “尽管我没直接跟你交谈过,但从旁边看,你是一个好材料:你能接受冷谈;你能反守为攻;而且还能给自己找退路。我与面试了你的那几位同事和大老板商量后,我们有诚意聘你。把你的饭店工作辞了———你不是来美国干酒店的,那是没有尽头的路:你八十岁也退不了休,就像我父亲!”
        我大惊:他怎么知道我在谢丽登找到了工作?
        在公司上班后我才知道,米切尔就住在酒店。他的人生哲学是:花钱越多,挣钱越多,如果不花,那就不挣。
        “记住:你今后对你客户的了解,就要像我对你的了解一样透彻。对人才的评估,需要天生的直觉和后天的训练。”
        我辞去了酒店的职务。
        一个星期后,我穿上了我的第一套用180美元从高档时装店买来的深色西装套裙,配着银色的胸针,上班了。
        上班一星期后,我从旁知道米切尔和大老板的西装都要上千美元才能买到。当我开始和华尔街的聪明脑子打交道时,我知道尽管他们的企业文化是“低调”,不能“显赫”和“摆阔”,手里拎着半旧的黑皮公文包,但身上的西装可都是高档名牌,胸是胸,肩是肩,领口是领口,袖口是袖口的,而且配套领带的重要胜过女用丝巾的装饰,有的艳丽,有的庄重,有的成熟。如果你爱成功男士,送他一套昂贵西装和配套领带吧!
        在华尔街,人是衣服马是鞍。买得起马,还要配得起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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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连载七
华尔街的灰姑娘
  15

  就这样,我们被绑在了一起,难为他们,也难为我

    在新移民中,人们爱说的一句话是:有多少语言办多少事。如果不懂语言,那就只好去干不需要语言的事,很多新移民于是只好去干苦力,等语言上去后,再慢慢改变工作环境和社会地位。我的问题可有些特别:我的英文在美国文学院修炼了七年,说得从句套从句,谁也没有耐心听!公司同事们的遣词造句跟我完全不同,更不要说谈话内容了。我爱用学院派英语,用大字、难字、长句子,且一个句子主、谓、宾、定、状清清楚楚,可往往不等我把话说完,就遭人“好意”地打断,因为我说话太绕,是念博士时被学校给“硬”培养出来的,是“有教养的、语法正确的英语”。被人打断好几次后,我就感到憋得慌,感到孤独。
  还有,同事们讲的笑话,我也大多听不懂,余下的,又太“低级”。有些笑话,我觉得简直不好笑,可他们哈哈大笑。想想:别人都在开怀大笑,你只是脸皮在动,那滋味好受?他们讲的人和事,我更不知道:州与州之间的恩恩怨怨我闹不清楚,我也不懂棒球,也不懂手球,更不懂美国的政治,共和党,民主党,他们关我什么事啊?我常在心里嘀咕我干嘛到这家公司来了?可我的好胜心又偏要让我的美国同事们接纳我,我也要接纳他们,这真是谈何容易!说话和平时生活中看来最无关紧要的事,真是我上班后最难应对的事,使我伤了好一阵子脑筋!
  要变成同事中的一员,还得在钱这个概念上修正自己。美国人喜欢今天用掉明天的钱,而中国人则喜欢今天为明天省钱。一个外国人,在国外亲人全无,如果平时不省一笔钱下来备生活中的不测,那是绝对不可以的。由于曾经在中国人开的股票交易中丢过钱,我真的怕没钱的日子重演,因此,我很俭省,不该用钱的时候,绝对不用。好了,我身边的同事,不少人有的是钱,他们是挣了钱后,才来这家公司工作的,而我是没钱,来这里挣钱的。我的薪水在六个月的试用期间少得可怜,真的是“食品钱”(grocerymoney),和在麦当劳打工差不多,只够我的饮食。我的同事去公司餐厅,中午一顿饭十美元,根本不在乎,仿佛公司餐厅是他们家的厨房,而我还是带着从学校出来的习惯:自己带前一天剩下的饭到公司。
  那时,我们一家三口每天的饮食也不超过十美元,于是我常找借口不跟同事出去吃午饭,等他们走后,自己就在桌边很快地吃完。这样做有时真让我感到难为情,其实后来我明白了一点,如果我直言告诉大家:我们家现在没钱,请原谅我不能和你们一块儿出去吃午饭,谁也不会介意的。美国人根本不在乎你在哪儿吃饭,他们并不会因为你舍不得花钱到公司餐厅或外面的餐馆去吃午饭,就看不起你,你的生活方式是你个人的选择,许多美国人并不势利,也不干涉别人。但我的虚荣心却让我在工作的最初几个星期吃了不少苦头,还让我胃痛。生活是老师。慢慢地,我发现很多同事都喜欢吃我做的饺子,而且罗兰还端着碗喝那又红又辣又甜的佐料,他们轮流请我出去吃午餐,以此和我交换我的红油饺子。
  没钱吧,我还多心。我认为他们不少人因为有钱或因为从小生活方式优越的习惯,说话时都很“冲”。从学校轻言轻语出来的我,特别不能习惯别人说话的这种态度,后来工作久了我才明白,这是工作性质所致,是职业病。因为要说服客户和应聘者,声音就得“硬”,才具有说服力。但我当时怎么知道?我太敏感,我没有办法不敏感。我是一个女子,这个公司是男子的世界;我是一个中国人,一个少数族裔,而这里是美国白人的天下,黑人是门卫,黄种人是送外卖的;我讲英语,不管讲得多么流利,还是能听出来我是一个外国人,有外国口音。
  唉,我太关注别人对我的看法和评论,包括我的头发式样,指甲颜色,口红质地,这一切小事我都不能放心自己!我完全没有自信,老是感觉灰头灰脑的。其实,自己对自己客观真实的评价才应该是最重要的,这种评价才会给人真正的自信。当时,我办不到。
  尽管大老板在电话上和我谈过一次后就决定雇用我,但其他面试我的十来名公司成员,虽然认为我谈吐优秀,相貌姣好,可以相处,但因为我没有专业知识,也谈不上有任何业务上的成功案例,雇不雇我不影响公司业务,无关他们的痛痒,他们因此对我很客气;另有几位专业知识强、在各大银行供过职的股票经纪人、资深投资咨询顾问、交易场上的交易员,特别是公司“全球金融人力资源与管理咨询部”的团队领导米切尔,从心里认为雇用一个不懂专业的外国人,还要从头培养她,不是他们愿意做的事。但由于要开辟新的市场,又不得不培养一些新人,就这样,我们被绑在了一起,难为他们,也难为我。

  16

  在他面前,我常感觉像个灰姑娘,穿了一套借来的漂亮衣裳,随时会被他揭穿真相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介意的人是米切尔。
  在我工作的最初三个月中,米切尔是个对人尖酸刻薄的犹太人,他带有种族偏见的风言冷语,有好几次将我气得头发晕,只想拔腿就走人。一个在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又在李曼兄弟(纽约)拉丁美洲市场上当庄家制造外汇混乱的人,每天与我这个有着美国文学博士学位、心气很高但气量很小又学非所用的中国女子在一起,能不口齿相辱、打翻天吗?他没想到也许我的骨头比他的还硬呢!但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哪能低眉顺眼就被遮掩过去?有这些心理障碍,我确实过得不轻松,他也过得不愉快:找一个中国女人做同事,凭空给自己找了一个癌症来害!
  人的感觉都是相互的。有时我想,也许流浪街头都比替米切尔打工强?他也许确实想把我赶走?为不少小事,比如我在用一本公司电话号码簿时,正巧他也要用,就为这么一点小事,我们可以吵起来,然后他会立下一条新规矩:用电话簿时要登记,先来后到。我从此以后不用。在最初的几个星期里,我和他大吵过好几次,他威胁过要辞退我,我也威胁过要将他告上法庭———我的嘴从不让人,尽管我心上有时也挺虚的。我们的“个人战争”(personalwar),直到二十个月后,我的客户,特别是瑞士银行、波士顿第一银行和摩根银行将他们长期雇用的人力资源公司给“开”了,而将生意因我的努力给了我们公司、并使我在1995年的收入达到米切尔的水平,我和米切尔之间的关系才平等起来。
  但在那天到来之前,我真的是跟米切尔下了一趟地狱,在他面前,我常感觉像个灰姑娘,穿了一套借来的漂亮衣裳,随时随地会被他揭穿真相,无地自容,无路可逃!
  在美国职场久了,常听到的一句问话是:谁是你的Godfather(教父或保护伞)?回想我的就职经历,我的确没有Godfather,但确实有过很多不同的Mentor(指路人)。我摸索出的一条职场经验是:如果你能把虚荣心揣起来,总能平心静气地向最优秀的人(best)学习,你也许有机会成为第二优秀的人(secondbest)。在美国公司,优秀的人很多,各有所长,就看自己愿不愿意向人学,怎样学。平心而论,我想我在就职之初,从两个人那儿受益最大,一个是我的大老板唐纳德,一个是我的小老板米切尔;一个将我往上拉,一个将我朝下推。一上一下,他们不仅教会我许多专业知识和职场道理,他们更教会我美国公司的办事方式和行为准则。这些经验,无论我是花什么样的代价得来的,它们将我锤炼得意志坚强,使我后来在华尔街的工作如鱼得水。
  刚工作时,我的大老板帮助了我许多。比如,他替我定出一个计划:三个月的短期计划,六个月的中期计划,一年的长期计划;并且将这些计划具体到每一天:一天打五十个电话,一天两小时浏览《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财富》、《经济学家》、《全球金融》等各大报纸和杂志,了解美国主流社会关心的消息和事情,熟悉银行业务,记生词,学专业。他还特地为我订了《亚洲华尔街时报》,让我熟悉亚洲财团的名字、生意范畴、办事效率和方式。每天,我的工作排得满满的,有时看书看报看得太多,在电脑上用眼太久,我通常两眼红肿,疼痛不止。那些日子我最怕的是哪一天我的眼睛会突然出血,滴滴答答落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真的是为了我的工作,为了在美国立足,为了让人看得起,为了实现自己的存在价值,发疯发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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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连载八
华尔街的铁姑娘
  17

  华尔街不生产一双鞋袜、一张桌椅、一台电脑,但华尔街的银行大楼却富丽堂皇。钱从哪儿来

    用米切尔的话来讲,猎头不外乎是跟踪追击选准的目标,“穷追不舍,只要目标一定,不会追不到的。我不仅追到,还会抓住他,将他的‘头’带到我的雇主面前。”
  米切尔时常在我们面前这样洋洋得意地吹嘘。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他的高效率和命中率以及他锲而不舍的穷追精神,确实使他在华尔街多变的公司合并兼并年代,创下了不菲业绩。
  例如1994年,当Kidder Peabody的金融衍生物产品部门的整个组,从董事、执行总裁到下面的交易员、分析师、销售员、电脑平面操作技术员以及组里的秘书,因公司即将被通用电器GE卖掉、不知前景如何而焦虑不安时,米切尔可以有这样的智识、能力和技术知识,将他们全体20多人马拉到加拿大银行,而这家加拿大银行正愁没有这样的专业人士开辟新产品市场,在慎重考虑是否用重金买下另一银行。当米切尔和这家加拿大银行取得联系,将这班人马以及他们的业绩呈现在加拿大银行的首席执行官面前时,他们欣喜若狂。这家加拿大银行仅以新建这个部门所需的30%的资金,获得了这20多人,比接受或买下一个部门便宜了70%。而这20多人的实际收入,也因这家加拿大银行的重金聘用,普遍增加了20%,执行总裁以及其他7位副总裁,均每人保证50万美元的额外分红。这样的结合一定带来特别突出的成绩,一年后,这家加拿大银行的地位直线上升。为此,米切尔按与这家加拿大银行的合同,拿到120万美元的重金取酬。
  华尔街不生产任何一双鞋袜、一张桌椅、一台电脑等可见产品,但华尔街的银行大楼却个个富丽堂皇。钱从哪儿来?且不论商行,我们只看投资银行。投资银行靠创造财富与管理他人资产的技能获得报酬的渠道,主要有三个方面:
    1.融资银行家(investmentbanker)。这些银行家的任务是替银行在全球找到有利可图的投资项目,将钱投进去以此获利。这些投资银行的银行家们,智商高,头脑又清醒,与各地财团、首富们关系又密切,获取投资商机的机会多。比如,美国士丹利几年前帮思科系统公司上市时,原始配给股的每个股份仅20美元一股,上市几小时后就冲到40美元一股,一年后,思科股票狂升为200美元一股。美国银行的盈利,闭着眼睛也能算出来。但银行也有失误、投资收不回来的时候。为什么呢?也许人用错了。
  2.管理资产的超级基金经理(fundmanager)。退休基金、对冲基金、共同基金等十多种基金的经理们,在为客户设计全球投资方案时,能比一般的人找到更合理、回报更高的股票,然后将管理的银行资产投进去,一般20%的回报是合理的,从而钱生钱。但是,也有投资变为负数的时候,为什么呢?判断错了。谁做的判断呢?
  3.公司自己那些成天手执亿万资产,在各大证券交易所冲进杀出、操纵市场的各大银行交易员(trader),他们更直接地给银行创造着财富。这些交易员凭着自己的直觉和胆子,天不怕地不怕地为公司大输大赢。他们希望赢多于输,然而,九十年代交易员将银行输掉的也有。为什么呢?系统不可靠?市场改变了?为什么事先没估计到?究竟是谁的错?
  人!当然是人!

    18

  要被华尔街这些叱咤风云的人物认同,还得有他们的气势和学会用他们的语言

    投资银行、中央银行、商行、保险公司,它们财富的获取完全取决于特别聪明的脑子和超人的技能。银行在本质上讲是管理财富的机构,只有在本金增值的前提下才能获得报酬,这是不可见产品创造价值的属性所致。由此可见,银行财富的产生完全靠的是人。那么,这些能创造财富的人,能吸引财富的人,从哪里寻来?
  美国长春藤名校如哈佛大学工商管理学院,麻省理工学院商学院以及工程系、电脑、航空航天系,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物理系,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沃顿商学院,芝加哥大学,斯坦福大学,加州贝克利大学,以及伦敦的牛津与剑桥,伦敦经济学院,瑞士洛桑商学院———他们的毕业生总是得到华尔街的特别青睐。每年,跨国大洋行都去这些大学招纳新雇员,给他们一年的培训,将他们放于各个部门接受训练,看其结果再安排位置。在培训人这方面做得最好的是花旗银行,每年他们招收大批的新雇员,给予他们最全面最优秀的训练。
  五年后,当这些新人可以独当一面了,其他银行,特别是摩根银行与高圣投资银行,便蜂拥而至,以高薪聘走这些人材,周而复始,从不间断。
  我最初以为我的工作也是简单地“挖”人,但我弄错了。我很快通过下面一件事学到:真正的人才是挖不来的。我得用心血来了解他们,在获得相互之间的信任后,再推荐他们,否则,我不应该在这家公司工作,既浪费他人时间,也浪费我自己的生命。
  记得那是我刚上班不久,我一个电话打到美林(欧洲)政府证券市场推销部一个资深销售员手里,刚说两句话,还没将自己介绍完,他便粗暴地打断我说:“You’re too green.Am I not insane to trust my career in your hand?Go and do your hom ework first!”(你太嫩了,把我的前途交给你,我疯了不成?先回家做你的家庭作业去!)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电话,我意识到我手中工作的责任。我从此开始建立“个人信息档案”(personaldata),把我尊重的华尔街人物,都给建立起一个小档案来,我跟踪他们的事业(career),跟踪他们的业绩(trackrecord),我通过关系,了解他们的思想,他们的投资哲学,办事方式,在公司的仕途前景与个人梦想。我的应聘者和客户都告诉我,一个时间仅三十秒钟的电话,他们也能听出我是关心他们呢,还是更关心我自己的腰包。
  当然,被华尔街的人认同还要学会一个特殊技能,那就是骂人。从不敢接电话到敢在电话上用粗话,这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刚上班时,我最怕的就是打电话,看着电话迟迟地不敢拿起来。“电话要咬你?”米切尔曾经气势汹汹地问我。他当然永远不会知道电话真的要“咬人”,因为电话那一端的人气太盛,把我给压倒了,比咬我一口还厉害。有一次我给德意志银行外汇交易部挂了一个电话,问接电话的是不是一位交易员,只听电话里传来泰山压顶的声音:“I’m a****ing trader and was just got ****ed up by the market!What do you want?”我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招架,我无法应付这种语言和这种气势,赶快挂上电话,心还怦怦乱跳。从这次经验中,我认识到要被华尔街这些叱咤风云的人物认同,还得有他们的气势和学会用他们的语言。这种骂人粗话并不是骂他人,更多地是“骂”自己,要骂得恰到好外,不无诙谐。后来我也开始骂人,那也是骂我自己,骂后确实能消除疲劳和缓解压力。
  就在我每天不断骂自己的同时,我发现一个奇迹产生了:我这个灰姑娘慢慢地变了。
  几年后,我变成了一个铁姑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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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连载五
      难道真的要成为猎头?
        11
        一瞬间,猎头变成了伯乐,但我一直不知道还有替人更换工作的工作
         
      第三次“面视”是在第二天上午9∶30分罗兰对我进行的,这是七次面试中最正式的一次。罗兰有一个典型的美国成功男子的形象,很像电影《华尔街》里的投资银行家,风度翩翩,信心十足。他的提问全是一本正经的,如:你为什么要考虑这家公司?(仿佛我有什么其他选择似的!)你的就职目的?计划?短期目标?长期目标?你所学专长?对公司的要求?对这个职位的不明白处?
        后来我知道罗兰以前在美林证券当了好几年经纪,1987年股市崩盘后,他不愿再继续为客户输钱,输得连一个朋友也不剩,才转行到人力资源部,专门到大学和研究生院替银行招聘有“有可塑性”的年轻经纪人。但人力资源部的薪水对挣惯了佣金的罗兰来说,实在是个“侮辱”。在万般无奈受不住经济压力的熬煎下,他辞职到舒利文做人力资源和人才推荐,专门为美林提供券商人才,获得“只有苍天才是顶”的佣金。
        正是从罗兰那里,我得知我将要从事的工作的基本性质是什么:人力资源加“猎头”。
        这是什么工作?我看着他,不懂。
        “就是如何把人放在最好的位置,让他发挥出最大的能量。只有将个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与每天从事的工作划上等号时,人的创新精神、工作热情与积极性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罗兰讲。他讲得没错:从A公司拉人到B公司,旨在合理安排公司的人力,使其在公司得到最大的利用率。
        “但如果从A公司把人拉到B公司,这不是挖A公司的墙角吗?”我开始怀疑这种工作的道德性。
        “如果这位A公司的人能被轻易地拉到B公司的话,那么这人在A公司的位置,要么定位定错了,要么能力没有得到完全发挥,要么人事纠纷不断,要么环境不合适,要么薪水与能力不符,要么不喜欢自己的工作,原因很多。但依我看,主要还是定位定错了。位定错了,价也一定会定错,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发生,首先是不喜欢自己的工作。把一个不喜欢自己工作的人从A公司拉到B公司,从而使他得到自己喜欢的工作,这样做有错?而且A公司应该谢天谢地,因为少了一个没有必要呆在A公司的人。人才多得是,没有谁是不可缺的。A公司可以汲取教训,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人。”
        一瞬间,猎头变成了伯乐,但我思想还是没转过弯来,我的路太直:读书出国,出国读书,不知道还有替人更换工作的工作。
        “你现在还不明白,没关系。我们的工作在无形中也提醒我们的客户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怎样评估一个人才,给他定合适的位置和合适的价格。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看我们前两个月刚做的一个抽样调查:在五十个被电话调查的人中,有四十八个不满意自己的工作!比例大得吓人,而且还个个原因不同。八个小时要在班上,可又不喜欢这个班,这不是找罪受?这太残酷!正是我们这样的专业人士,才能帮助他们将不高兴、不健康、没有热情的每一天,变成愉快、健康、有创新的二十四小时。”
        12
        他有力的握手,使我突然感到美国人,不,整个美国,对人的真挚与热情
          我没做声。我还是有些想不通,但我想不通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天下真有这样的好事,你不喜欢自己的工作时,有人帮你?为什么我没遇上这样的好事?
        “如果我们被关掉,这些国际猎头公司,如RussellReynold’s,Korn/Ferry(光辉国际)和Heidrick&Struggles(海德思哲)也得被关掉。他们都比我们的名声大,他们的股票在纳斯达克交易场上天天上扬。我们只限于美国国内,而他们的高水平管理人才搜索和领导资询服务,则遍布全球。目前,他们还没有进入中国大陆,但香港、台湾、新加坡已是他们的天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你这样有亚洲背景的人。日本方面,我们全球组的三位雇员已从这些老猎头公司口里,夺走了一片面包。可惜你今天见不到比尔和日本人大和。大和原来在李曼兄弟(日本部)(LehmanBrothers,Tokyo)做外汇交易,1987年股市崩盘后,他来波士顿大学念书,毕业后不想回日本来我们公司工作,我们公司正给他办绿卡。”
        在他结束面试前,一位有着满头银发的中年男子推门进来。
        “Hi,Donald.How’sgoing?”罗兰打招呼道,“这是我们正在面试的应聘者Jeannie。这是我们公司总裁Donald。你们见过面吗?”
        我摇摇头,但他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我已经猜到了他是谁,从他不凡的气质,他善意的眼神和友好的微笑里,我知道他是公司的大老板,那位在电话上替我开了门的大好人。
        “Howdoyoudo?”唐纳德将手伸向我。我立刻起身———我已经半起了,立即站直,赶紧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那手又大又厚实又温暖,给人可靠的感觉。他有力的握手,使我突然感到美国人,不,整个美国,对人的真挚与热情。来美国七年,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握手。
        “Nicetoseeyouhere(在此见到你很愉快)!”唐纳德热情洋溢地说,他的声音如同电视播音员那样浑厚动听、清楚和不可抗拒,过了好一会儿,那男中音还在会议室里回荡。然后他转向罗兰,“你高圣的客户在电话上,但愿不是要毁约?”
        罗兰说了声抱歉,便匆匆出了会议室。
        “我希望能和你聊上两分钟,但有一个领袖人物培训班正等着我,对不起,我也得走。”
        “Pleasedo.(请走。)”我认真地说,力图将这两个英文字说得标准。
        “希望在新雇员培训班中见到你。”他说,然后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微笑,转身离去,同时将门轻轻地带上。
        于是,我又一个人给留下了,不知所措。是否我也该走?我偷眼向留了一条缝的门外望去,正好看见三位秘书在同时接着电话,除了她们带有英国口音的美语(后来听公司的同事告诉我,为了营造某种高雅气氛,这些接话员在电话上模仿英国女孩子说话)在空气中轻轻回荡外,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在她们的正对过有一只巨大的鱼缸,在清彻透明的水中,一群色彩斑斓的金鱼和热带鱼在随意地游着,令人安详宁静。鱼缸的正上方是一块描金挑木,上面书写:Ourbusinessispublictrust(公众信任是公司之本)。
        我打量着我所在的会议室,除了一盆兰花外,便是门上的烫金粗体字:Peoplemakethedifference(人创造企业的不同),这个烫金匾在公司的进门处也有一个。这家公司看来真的相信他们从事的业务:人力资源。公司处处在提醒人的重要和如何用人的重要。
        等了十来分钟也没人来,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只好把我的英语金融词汇生字本拿出来翻看,消磨时间。等我看完时,已是下午五点,我看见有雇员下班,我于是也起身,走了。
        我认为今天两个人,罗兰和大老板,面试了我,大老板的关,我过了;罗兰这一关?我不知道。
        在后来两周的培训班上我再见到大老板时,他对我说,“我知道你会成为公司一员的。但美国公司聘人,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哪怕他是大老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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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连载三
      命运从此改变
        《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
        作者:[美]裔锦声出版商:作家出版社梗概:幸福或许来得太快。
        Jeannie终于得到了一次面试的机会。
        在异国他乡,工作意味着什么?去商店,再也不需精打细算;去超级市场,再也不会专捡便宜的食品买了;好车,好房,好学区;银行里有存款,股票市场有债券,身上有体面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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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能失去什么呢?录用我期间的薪水?您可以不付我
        在我等公司接线员转接电话时,我把最坏的结局已经想透了:不就是公司总裁不接我的电话吗?即使那样,我也没有失去什么,我能失去的已失去了,别人不要我,我得不到这份工作。谁知总裁秘书接到我的电话后,让我等等,接着很快传来宏亮地道的美国男中音,像电视广播上的声音那样浑厚、清楚、动听:“Thisis
      Donald.Howmay Ihelpyou?”(这是唐纳德。我能替您做什么?)
        在这一瞬间,我把准备了一个多星期的话,我的优缺点一古脑儿全讲出来。我告诉他———在紧张状态下,我连他的名字也没听清楚———我没有商学院的学位,但是我有文学博士学位,文学是人学,我善解人意;在获得博士学位的过程中,我知道怎样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同时我告诉他我是一个女性,是一个少数族裔,我经受了很多艰难困苦,它们没有让我倒下,而是使我变得更加坚强。我还说,“女人总有一种土地感,坚韧不拔,长于应对生活中的不测。哪怕你们的雇佣经理再三不答理我,我也坚决不退。你可看到我的决心和勇气。”最后,我还专门补充说虽然我没有银行工作的经验,但基于我有上述这些优点,我恳请公司一定为我提供一个成功的机会,或者至少让我获得一份除教书和餐馆打工外的主流社会的工作经验。
        “您能失去什么呢?录用我期间的薪水?您可以不付我!”
        等我被公司雇用后,我的这位大老板唐纳德告诉我,他当时听到我在电话上一口气用流利的英文说的这些话后,十分震动,立即就想雇用我,“因为你是一个不会向生活妥协的人,而我们公司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但按公司规矩,他仍然让我经历了七次面试,两个星期后,在拒绝了其他一百多位应征人后,公司雇用了我。
        我的命运从此改变。
          7
        我要一家三口好好地生活在波士顿,置下我们的房产,实现我们的美国梦
        在我和公司大老板谈了近十分钟后,他说他将让米切尔立即跟我联系,安排我来公司面试。
        半个小时后,米切尔的秘书打来电话,让我第二天上午十点到公司接受面试。
        我无法言表我当时的心情,我只记得我慢慢地滑坐到了地毯上,让我的脑子自由地、不受约束地乱想。我想我在美国七年求学所受的一切感情之苦和经济之苦,立即就会成为过去,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各奔东西;我们去商店,再也不需精打细算;去超级市场,再也不会专捡便宜的食品买了,更为重要的是:我再也不会因为天天要找工作又找不到而变得心灰意冷。
        一想到去年(1991年)4月在新奥尔良开国际比较文学会议时,见到在会议走廊墙上那一百多名求职的中国博士生和教育学硕士生的名字和与之对应的少得可怜的几个教书名额,我的心就发麻。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何况就算我这鸡蛋侥幸碰得过石头,我还有胆子抛家不顾,“走美国四方”,哪儿有工作就去哪儿吗?没有!
        今天是我选工作,不是工作选我。我已过而立之年,我们这一家三口,该结束东奔西颠的局面了。读博士的分离之苦,我受够了,骂我意志不坚、唯利是图吧!我要一家三口好好地生活在波士顿,置下我们的房产,实现我们的美国梦:好车,好房,好学区;银行里有存款,股票市场有债券,身上有体面的衣服,家里有无尽的温暖,心里有无限的幸福,工作上有无限的满足,生活中的一切不测,我们一家三口共同面对。
        难道我一定要具备经济学硕士或国际金融博士学位,才能干好这份工作,实现我的梦想?我读比较文学博士学位时所受到的严格训练,不是同样可以运用到企业管理中去吗?企业管理,管理企业,讲的不就是一个简单的道理:只要企业有一个问题,就一定会有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读书的精髓就在于让我们有能力去找到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企业管理,说到底不就是找到最佳的管理方案,以帮助企业得到最好的发展,从而获得最高利润?没有利润,所有的企业都会关门。到那时,再上大学教书吧!随便什么大学都成,两年制的,三年制的,四年制的!教中文、教英文都成!
        不过,那也不成。在美国要能当上终身教授,也得自己给自己设立项目、给教案找资金去,要用三分之一的时间教学,三分之一的时间写稿发表文论,三分之一的时间给自己的科别申请各种资金,那是跟干企业一样的辛苦,清高也清高不成!这苦,我不能吃了。如果不能吃,就只好一辈子在美国教中文,学中文的美国人,总是大有人在的。哎,还是先把手中这份工作干好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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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在美国没有工作,早上醒来,就无路可走,也怕和丈夫吵完架后,孤燕难飞,无人心疼
         
      就在我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又犯了一个大错:我忘了考虑应该如何准备第二天的“面视”。别人同意给我一个面视的机会,并没有说给我一份工作,面视不等于工作。我没有写错字,是面视。我得先让别人面面相视我,先让将要雇用我的人在视觉上对我有一种认同感,建立了这种认同感以后,面试(或口试)才有可能成功。可当时坐在地毯上的我,哪里懂得这些?我连舒利文这家公司具体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我没有人可问。
        我跳起来,从衣橱里拿出我去年前往新奥尔良开会时买的只穿过一次的黄色廉价西装套裙,在镜子前比试了一阵,觉得还可以,又找出一对大耳环套在耳朵上。我没有合适的皮鞋。
        校园里,哪有穿高跟皮鞋的时候呢?记得1985年夏天初到美国时,连着一周,我轮换着穿从北京带来美国的好几条连衣裙,结果被几个美国同学追着问了好几次我是否天天去派对,从此我就改了装,再也不穿裙子皮鞋,换成牛仔服运动鞋了。尽管在过去的几个暑假里,我在高档的美国和中国餐馆带过位子,当过领班和招待,那也不用穿皮鞋。
        我咬咬牙,决定买一双新皮鞋。我于是开车去离家不远的麻省大道上payless鞋店买了一双$9.99的白高跟皮鞋。那鞋原价$14.99,我暗自欢喜节约了五美元。就这样的一身装束,我第二天斗胆“面视”去了。这是一家给美国大洋行在人力资源、企业规化方面出谋划策的公司,成功形象第一,可我那一身穿戴,引用米切尔秘书后来对我的直言:惊得她差点将电话掉地上!
        我当时浑然不觉。1992年的我,一来不懂公司的dresscode(职装规矩),二来也许我是从中国大陆去美国的,我小时的大陆教育里,从来就轻视涂脂抹粉,三是来美国后的学校环境,培养了我一副穿“破衣烂衫”的校园风。我在骨子里压根儿就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被人笑话。到美国后,我只怕一桩事:早上醒来,无路可走。也怕和丈夫吵完架后,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的地方,孤燕难飞,无人心疼!
        话说回来,面试,怕不怕呢?
        怕。怕面试失误而失去机会。我怕在美国没有工作,早上醒来,就无路可走!
        美国有一句名言:在美国,机会人人均等,正如在篮球场上,人人都有投篮的机会,能否把住机会,能否投篮成功,全在于个人。
        一个人,一生能有几次机会呢?更何况在异国他乡?
        我拼了:这份工作是我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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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连载四
      闲聊一般的面试
        《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
        作者:[美]裔锦声
          出版商:作家出版社
         
      梗概:前几次面试几乎都是在闲聊中过去的,因为没有见到大老板。这些可能将来一起共事的同事们,看外表他们是那么高深,而接触下来却发现,他们很温和、亲切、生动。
        9
        耐心,是华尔街人欠缺的美德,因此,对耐心的考验是十分必要的
         
      我经历了七次面试,进入华尔街。这七次面试中,有两次是被人故意“忘”在了会议室;有四次是“闲聊天”,因为面试我的人,见我一问三不知,可又蛮有趣的,便跟我天南地北地聊了好一阵子;只有一次是正经的面试,那次面试让我大开眼界。
        第一个“面视”我的人是汤姆。
        汤姆五十多岁,在贝尔思登(Bear
      Sterns)证券纽约总部卖了近三十年的政府债券,两年前从华尔街退下来。汤姆在华尔街熟人很多,在公司工作两年来,给公司带来好几位客户,但由于他后劲不大,项目完成率低,在公司的地位仅仅是一般职员,但他毫不介意,他在公司第三会议室“面视”我时的第一句话是:“Are
      you also retired and have no place to go?”(你也退休了没去处?)
        我非常感谢汤姆,他在我以后学习华尔街的运作、行为方式、待人接物方面,成为最称职的好老师,他与人无争的天性,他的随和,他冬天里站在公司门外,穿着白衬衣、结着红黑两色领带抽雪茄的模样,永远留在我北美的记忆中。
        接着他问了我好几个有关政府债券方面的问题,我当然是一问三不知。看得出来,他有些惊讶,顿了一会儿,他开始问我的背景,好在我随身带了一份履历表,原来准备面试完了交给人事部的。我从假皮制成的黑色公文包里将它取出来,恭恭敬敬地放到汤姆面前。
        汤姆匆匆略过,然后与我讲起他的四个儿女,最小的女儿今年从南加州大学毕业,要去泰国当传教士。我于是讲起我在吉林大学的英语老师瑞安女士。因怀疑她在学生中传播宗教,学校当局要让她辞职。七十多岁的瑞安博士,年轻时的未婚夫在二战中的欧洲战场阵亡后,终身没有婚嫁。她从英国辗转澳大利亚新西兰最后到了中国,才重新发现生的意义,把学生当作自己的儿女,但最后也只好辛酸地离去。
        我们就这样不沾天不接地谈了两个小时,他离开会议室时告诉我他将叫迈克和我接着聊。等他走了30分钟后,米切尔的秘书进来告诉我,今天的面试到此结束。
        “我不见迈克了吗?”
        “他在电话上,一时下不来。我在电话上通知你下次来面试的时间。”
        我要求见米切尔或大老板,但被告知二人正开着会。我于是起身离去,心里七上八下。
        第二次的“面视”是在第二天的下午两点,我照样穿着黄色西服套裙———我确实不知面试从此就会这样无休止地进行下去,否则我也许会忍痛去买两套西服。我去到同样的会议室,耐心地等。
        工作后我才知道,进入华尔街的大洋行或大公司,七八次面试是家常便饭,要想进入高圣或所罗门兄弟这些九十年代辉煌一时的投资银行,二十次的面试也是有的!耐心,是华尔街人欠缺的美德,因此,对耐心的考验是十分必要的。一人为集体、集体为一人是华尔街的立根之本。如果十个人“面视”你后,一个人对你感到不舒服,你被录取的希望也会落空。
        耐心和认同是多么的重要!
          10
        实现美国梦是要花大代价的,我们应该时时问自己:值得吗?自由不是不花钱的
         
      第二位面试者让我在会议室左等右等,足足等了四十五分钟。后来我与我的银行客户打交道时,他们有的曾让我等上两个小时!银行的业务———特别是在交易楼层与全球上市公司两个部门———那是没有刀枪但仍然伤亡惨重的地方,紧急情况随时出现,等别人干完更紧急的事再和你谈,是我们这个行道恪守的原则。人要干成事,既要有热情,更要有耐心!
        迈克是美国典型的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出生的“婴儿潮”代言人,六十年代中期在加州见克利大学念量子物理博士学位时,曾因反对越战而蹲过监狱。
        “你也等着用钱?”这是迈克面试我的第一个问题。
        迈克并不指望我的回答,他告诉我人的命运是由一系列错误决定的,比如说五年前的1987年年底,他当时所在的美国证券公司在美国股市崩盘时投在以色列市场的一笔股票生意,却意外地赚了钱,因之他也分到一笔3.1万美元的酬金。那笔酬金从此给他带来厄运,如今害苦了他。没那酬金,今天他就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他是该请大博士给他做咨询的,而不是给人做咨询。
        “为什么呢?”
        “因为忘了付税。”迈克耸耸宽阔的双肩,百般无奈地丧气地说。
        3.1万美元的酬金,应该有50%以税收形式给政府上缴个人所得税,但因为是年底,迈克不知为什么给忘了,所在公司的财会部门也没报上去,结果这1.55万美元便以每年25%的利息递增,再加上政府的罚款,三年后,迈克欠政府5万多美元。
        雪上加霜,1989年到1992年,美国经济底朝天,迈克到哪儿去挣钱?华尔街那几年的股市,跟这两年(2000—2003)一样惨,股票掉得让人心惊肉跳。政府的税收是不能拖的,罚单一到,要么卖房子,要么进监狱,迈克把房子卖了,还了“山姆大叔”(Uncle
      Sam———美国政府的代称),全家五口包括两个即将上大学需高昂学费的儿子,搬进了一个小小的三居室公寓,人人怒气冲天,全怪迈克。
        迈克的“黑色幽默”使我在就职后好几次遇到困难想辞职不干时救了我。他让人开怀大笑,他奇特的语言和视角,为生活的各种不幸添加风趣。
        为了瘦身,迈克从不吃午饭,只喝水和咖啡,喝得牙齿发黄。
        “我早已没钱吃喝,也不能吃喝了,”他说,望着我们在公司餐厅吃烤鸡,喝新英格兰牛肉浓汤,他只舔舔干裂的嘴唇,“如果再长胖,我连衣服也没穿的了。”他说,然后拍拍挺着的胸脯和肚子,白衬衣绷得紧紧的,像一只青蛙的大白肚。
        那天面试,迈克和我谈了一个小时五十五分钟,全跟专业无关。我们谈到陈冲,中国的人权问题,生一个孩子的政策,海湾战争,我的学校和他的学校,美国梦与中国梦,中国的福州与唐人街的“蛇头”,梦想与现实之间的鸿沟,最后他说:“永远记住一点:实现美国梦是要花大代价的,我们应该时时问自己:值得吗?Freedom
      is not free for the taking(自由不是不花钱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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