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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79
十字路口

我想和财务顾问商量出一个办法来。他们说,Minyanville烧钱的速度太快,过几个月我就会破产。自从我决定身兼数职以来,已经差不多过去一年,而现在井水快要干涸了。

我花费无数个小时想方设法,希望能让自己的梦想继续下去。我的团队信任我,但他们头脑清晰,讲求实效,看到我脆弱的一面。这个曾在股市呼风唤雨大赚特赚的对冲基金投资大师,现在已经今不如昔。我已经精疲力尽,大家都知道这一点。

“你想怎么办?”他们问,而我正盯着银行的存款数字,希望它们能变得好看一点。

“我不会放弃Minyanville,”我告诉他们,心里非常清楚,放弃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我别的地方还有钱,可以拿过来用,直到我们获得成功。”

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盯着我看。

“建好网站,钱会来的。”我用“凯文?科斯特纳”(Kevin Costner)式的自信声音说道,同时也在说服我自己,好像还有什么秘密武器没用似的。但他们没那么乐观,我身上的每个伤口都在流血,一个白天接着一个白天,一个无眠的夜晚接着一个无眠的夜晚。他们是对的,但我别无选择。

“即使我掉下万丈深渊,也要带着最心爱的两样东西下去,它们就是Minyanville和鲁比派克基金会。”

整个2003年,我一直都在跟自己的投资者交流,因此最终的决定并不令人感到意外。他们在投钱进来时就知道有风险,但这并不能减少我的负疚、惭愧和痛苦。我让他们失望了,让他们赔了钱,这是个不可回避的事实,至今仍让我无法释怀。说来也怪,把自己大部分的钱放进基金让我感觉好一点,而不是更糟糕。

我关闭基金,把剩下的钱返还给投资者,在我职业生涯中记录下最大的一笔投资损失。至今,它仍是托德?哈里森这个名字上的最大污点,我人生中最痛苦最尴尬的一个篇章。通往复苏的道路很漫长,而我只剩下一小罐汽油来推动引擎。

我知道,如果在路上没了油,不会有人来把我和车子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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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80
2004年的开端与我职业生涯中的每一年相同,我尝试从过去学到东西,化错误为经验。我暗下决心,要在一年内把Minyanville网站变成真正的营生,否则就由它自生自灭,成为一个吞噬我数百万美元的昂贵嗜好。

我们建立起稳定的写作队伍, 罗到的人才很擅长写东西,而他们的身份更有份量,包括托尼?杜尔(Tony Dwyer)、斯考特?里默(Scott Reamer)、凯文?戴皮(Kevin Depew)和约翰?苏科(John Succo)等举足轻重的专业人士。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对世界的解析和领悟与Minyanville的读者分享。这些人写东西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认同Minyanville的使命,即让投资者对金融有更深的理解,从而做出积极的转变。

2004年夏,我们在科罗拉多州Crested Butte的山区举办了Minyanville第一届会员交流会,目的是把我们的网上社区带入网下,让大家彼此对上号,从而建设一个活跃的金融信息论坛。Minyanville的会员纷纷前来参加,其中包括我最好的朋友和大学室友凯文?沃森(Kevin Wassong)。

刚开始的时候,凯文只是作为网站的一个旁观者,后来逐渐萌生了希望亲身体验Minyanville的想法。在我披荆斩棘进入一个全新行业的过程中,他一直坚定地支持着我,作为良师益友,向我提出如何在下一代数字媒体平台上布局的建议。

没有人比绰号“小鱼儿”的凯文更理解这个行业了。毕业后,他曾去好莱坞追寻其媒体创意的梦想,后来回到纽约,1998年在智威汤逊公司(J. Walter Thompson)组建了数字媒体子公司,担任首席执行官,并将其打造成美国十大互动媒体服务公司之一。凯文开创了许多先河,比如安排苏富比拍卖公司(Sotheby)的第一次网上拍卖,促成美林公司(Merrill Lynch)进入数字广告领域等。

对他来说,Minyanville是一个“伟大的想法”,能够把几代联系到一起,超越多种媒体平台。他早早就来到会场,帮忙处理最后的一些细节问题,还为来宾准备礼品袋。

这就是凯文,他从不关心我有多少钱,对夏季度假屋的狂欢也不感兴趣,他从来就不是个追求“多多益善”的人。

在周六的篝火晚会上,我们在一起烧烤棉花糖三明治(Smore),我让自己享受了一份难得的满足时光。经过三年的奋战,虽然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可用资金也日渐萎缩,但Minyanville终于得到了公众的认同,网上社区的从无到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说明我们的愿景确实能产生共鸣。

我们眺望远山的日落,周围一片欢声笑语,我和凯文对视而笑。在那一刻,我知道凯文也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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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74
我觉得……自由自在。

一个大型对冲基金的基金经理所承受的压力我不会去怀念。风险巨大,彻夜难眠,围绕头寸进行搏杀,赚钱亏钱,每晚依据利润的完成与否来决定自我价值,这种生活我再也不想过了。

交易员是年轻人的游戏,这话很有道理。虽然我只有34岁,但心理年龄已经大大超出实际年龄。我记得当时自己在想,这是一个“转变生活方式的决定”,新的人生道路应该让我活得更简单,更轻松。

在资金管理相关手续办理过程中,我通过交易自己的私人账户来保持市场状态。在只有一个助手帮忙的情况下,我慢慢积累起可观的收益。脱离一个团队来进行交易的感觉很陌生,但最初的业绩表明,这并未影响我的成功发挥。

私人账户的资金量不大,但我每次下注都很谨慎,我的信心慢慢开始增长,也许我确实很厉害,我基金的条款都得到了保证。

Minyanville转型为一个付费网站─每个月收10美元,以抵消部分运营成本─但网站仍处于亏损状态。我每周都会收到一大堆账单,在支票上签字的速度太快了,我得找个赚钱的活儿来养活这只嗷嗷待哺的小野兽,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2003年3月,我成立了自己的对冲基金。当时正值全世界气氛紧张之际,美国和联合国在围绕着战争边缘起舞。我确信,美国入侵伊拉克将埋下全球不安定的种子,厄运不可避免,一场混乱的闹剧才刚刚开始上演。

我通过CNN电视台观看美国战斗机在伊拉克的大规模轰炸,心里想:“这就是罗马帝国的结束,美国将重蹈历史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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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75
对赌市场

基金开张差不多和美军入侵伊拉克是同一天。股市大涨,我却趁机建立空头头寸。这是一个让基金一炮打响的好机会,我为自己开始新的人生篇章而感到兴奋不已。

我的投资理念包含四个主要维度─基本面、技术分析、市场结构和市场心理─这些是我分析股票的基础所在。虽然这四个维度的权重在不同时期有所不同,但以此进行整体考量是衡量风险/收益情况的最有效方式。

市场以惊人的速度攀升,人们很快就把对战争的担 甩在脑后,强大的市场动能正在积聚起来。政策制定者推出的财政和货币刺激计划就像给市场点了一把火,结构性的变化推动资产价格不断上升。

艾伦?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帮忙把网络泡沫吹大,以此应对当时正在蔓延的亚洲金融危机;现在,他还想故计重施。房地产泡沫开始显现,信贷泡沫也进入酝酿阶段。

政策制定者在争取时间,让经济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复苏,而对刺激政策可能带来的不良后果并不关心。美国股市是全世界最大的温度计,而华盛顿也明白这个事实。他们需要股市走高,不管采取什么必要手段。

回过头来看,一切都很清楚;但在当时,我的眼光没那么锐利。

现在我能明白财政和货币刺激政策一起上的威力,以及一个下定决心的美联储影响力到底有多大;但当时的我失去了自律能力,陷入情绪的漩涡不可自拔,犯下交易员最不该犯的错误,觉得自己不会失败,过于自我,最终饱尝了徒劳和失败的苦果。

我在Minyanville网站上发表文章,阐述刺激政策的风险,也按此观点投资自己的对冲基金。按照时间和股价调整我的空头头寸。我认为人为的信贷扩张不可持久,很快就会偃旗息鼓,结果让基金的买卖时点和风险头寸都在和市场唱对台戏。

过早行动和错误行动的唯一区别就在于,你能否收回自己的赌注。我不想为自己的错误辩解,这些错误让我饱尝痛苦,名誉扫地,备受煎熬。成立对冲基金的本意是弥补一下自己做其他事情所投入的成本,结果我却疯狂地往相反的方向奔跑。

我一个人干四份工作─管理基金、运营Minyanville、写文章和建立鲁比派克基金会。虽然我有些积蓄,但绝大部分都和其它筹码一起投入到基金当中,蒸发的速度很快。

基金的风险空前巨大,我四处寻找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不得不怀疑,罪魁祸首其实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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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76
真正的财富

我深陷亏损泥潭,相关业绩让我发狂,日常开支应接不暇,白天痛苦不堪,晚上彻夜难眠。

我顶风前行。工作时间更长,交易频率更快,写的东西更多─这些是我唯一觉得可以做的事情。

我为能够多往前爬一米而奋斗,哪怕最后只能爬上一寸,也算有所收获。

这一年,我把所有跟投资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都往后推,每天日以继夜地工作,社交生活一片空白,但还是因为少有建树而紧张急躁、怒气冲冲。

以往让我感觉生活快乐的那些奢侈享受,现在都成为自己玩物丧志的证明。我一直感觉自己为人谦逊,即使身处视谦逊为软弱的投资行业依然不改本色,但在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无是处。我内心的火焰─那点燃我所有希望和梦想的火焰─已经被现实打湿熄灭,让我陷入更深的抑郁当中。

在电影《华尔街》(Wall Street) 中饰演洛乌?曼海姆(Lou Mannheim)这个虚构人物的哈尔?霍尔布鲁克(Hal Holbrook)说过:“人看向深渊,而那里却无人回望。就在那一刻,人发现了自己的本性。正是这让他远离深渊。”

我的职业生涯经历过很多浮沉,有时单单一个交易日就有两三千万美元的盈亏,但到2003年,当自己的积蓄和信心都烟消云散之时,我才真正 会到了浮沉的含义。

我不想说金钱不重要,因为这话不对;但我能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你,如果想从银行帐户中寻找快乐,那你就会错失更好的机会。

当我似乎拥有一切时,其实并未找到自己在寻找的东西;而当我似乎失去一切时,才明白真正的财富是什么。

不再有私人飞机接送和演出的前排票,那些在我帮助下获得成功的人,没一个给我回电话。早年的同事戴维?斯莱恩(David Slaine)曾对我说过,别对这些人抱有希望,但我根本没料到,这种态度的转变会如此集中、如此突然。我在华尔街的朋友,那些从我毫不藏私的投资观点中赚钱的人,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会天真地认为,别人对我的态度应该跟以前一样,但自己确实把一颗真诚的心放错了地方。我能够信任的朋友圈子越来越小,起初还是慢慢变小,后来却放量萎缩;不过,我还是在心里原谅了那些中山狼。

在社交生活上,类似的情况也在开始发生。以前经常有人给我打电话,寻找免费喝酒和乘豪华车的机会,现在却一下子清静下来。这是一个让我十分痛苦的觉醒时期。

就象他们说的,我的世界中更重要更好的东西是,我意识到当自己无法达到更高更好的目标时,就会被它无情地抛弃。在经历整整一个轮回后,我才最终明白这个道理;但我确信,自己已经变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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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71
火箭升空

2002年10月,我们推出了Minyanville.com,作为一个“金融信息娱乐及教育”平台。

就在Minyanville.com登台亮相那天,TheStreet.com选择同一天免费开放其网站。我知道他们在盯着,但低估了他们对抗的决心。

之前,我跟TheStreet.com联系过,提出愿意免费提供我网站上的内容,只要注明资料来自Minyanville就行。

他们的答复基本上是:去你的吧─现在你是敌人。他们冷酷无情,但并不愚蠢;他们最不愿做的,就是把读者引到我的网站上去。

我搜索TheStreet.com网站上的内容,发现我的绝大多数文章都从资料库里删除了。无数对市场泡沫膨胀和破灭的记述,对我祖父留下智慧的思索,对比尔.米汉(Bill Meehan)寄托的哀思,以及孜孜不倦告诉投资者该如何在新时代找到准确定位的文字--全都不见了。

在我工作的Cramer Berkowitz对冲基金,创始人吉姆.克莱默从基金中撤出了一部分资金。我能看得出来,他对基金的另一个创始人,也是我现在的合伙人和好朋友,杰夫.伯克维兹寄予厚望。杰夫的处境很难,压力可想而知。想象一下,一个你真正喜欢的同事把自己的成功寄托在你身上,这只会给你带来莫大的压力。

12月中旬到了,经过又一年的拼搏,我们还是有点力不从心。2002年的基金业绩与一年前的情况一样,取得了正收益,但低于我们本应能够达到的水平。

我们过得都不开心,在任何环境下,这都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局面,尤其是在为突出业绩而激烈竞争的金融圈,绝对会形成一个巨大的障碍。如果你和坐在旁边交易席位上的同事无法以同一个波段进行沟通,那么在向业绩这个靶子射击时,不可能打得很准。

杰夫和我在交易时心有灵犀,在交易之外也有类似的感觉。他同样承受着又一年收成不好所带来的压力,同样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紧张。他的天平一边是吉姆,一边是基金的投资者,此外还有一帮指望我们俩给饭吃的员工。

他,和我一样,都恨不得把心掏给别人看。在一英里外,我就能看到那颗善良的心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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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72
退出策略

那次谈话的开始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我问他能不能离开交易席位谈一下。我们走进他的办公室,关上门,两人都沉默起来,仿佛是在权衡接下来的谈话要用多大的音量。我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先开口,谈话会如何进行下去,但觉得结果应该都差不多。这是我们之间最开诚布公、最交心的一次谈话。

“看来不行。”我开口说,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我同意。”他回答,比我想象的要快。作为合伙人,我们知道应该做什么;但作为朋友,我们都很伤心,事情不得不走到这一步。他知道我正在策划Minyanville,而且投入很深;而我清楚,让他面对这种局面很不公平。

当你的合伙人是公司老板,而且投资业绩骄人时,一边交易一边写作是个好主意。但当你被视为竞争对手,而且公司业绩低迷时,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20分钟后,我提出了自己的辞呈。20分钟。经过十五年的友谊,度过三年流血流汗、欢喜悲伤的日子后,我们不得不分道扬镳。

12月的中旬--距离我们在Gramercy Tavern餐厅喝酒已经快有三年了--我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当你早就在一个金融网站上投入100万美元时,这是一个大问题。

我第一次感觉到,现实世界是如此现实。我有三个星期重新安置的时间,其中两周已经预订了休假。辞职那天晚上,我跟手下的交易员一起吃晚饭,酒过三巡后,我拍胸脯说,我走了他们的日子还会过得很好。他们曾是我的家人,但几个星期后,我又得寻找新家了。

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新家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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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73
换了人间

没过多久,我辞职的事就传开了。华尔街是个很小的地方,消息传得很快。我们的交易券商--从高盛到摩根士丹利,从贝尔斯登到雷曼兄弟--都靠Cramer Berkowitz对冲基金的交易佣金赚得盆满钵满。在我任交易主管的时候,每年要付给他们7000万到9000万美元的佣金。

他们很不乐意见到与其关系融洽的看门人把钥匙交还给城堡,尤其是当这个城堡的业务进展顺利之时。我向他们保证,接班人会很不错;但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心里却没那么有把握。

Minyanville推出后,我是唯一一个在上面写文章的人,鲁比派克基金会也比我预期的更烧钱。我需要一个家园,让我能跟上市场脉动,并增加一些收入。当了12年的交易员后,我认识一些关注我去哪里工作的朋友。我接触了几份工作邀请,但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有个以前的同事打电话来,让我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先跟他见个面。他和一个受人尊敬的基金经理共事,那个基金公司位于纽约的公园大道(Park Avenue)。作为其业务模式的组成部分,他们经营一个“对冲基金酒店”,为对冲基金提供办公空间、交易系统和人力资源支持,用来交换他们的交易订单和佣金。

我走进他们的办公楼,富丽堂皇的大厅让我印象深刻,一些全球最大的金融机构在其间办公。我参观了一下,和公司高管坐下来聊天,听取可能的合作方式。“你应该考虑设立自己的基金,”他们说,“这里的设施一应俱全,我们可以帮你处理各种事务和文书工作。”

我没有深入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自己需要一个家,他们看上去很友善,而且设施不错。

他们信任我,这是我不会忽略的东西。Minyanville每个月要花5万美元,而我还有其他的各种支出。此外,在911后,设立一个非盈利基金会所要付出的努力和投入的成本非常巨大。

我需要有些收入进帐,想找到一份能让我的交易专长与写作欲望和平共处的工作。我在摩根士丹利培养了技能,在Galleon得到进一步磨练,在Cramer Berkowitz一展身手,建立起华尔街最好的交易席位之一。在倾听对冲基金可能的架构时,我开始在心里盘算起得失来。

一个正常的对冲基金收取委托资产1%的管理费,以及利润的20%作为业绩提成。但他们提出一个不同的设想,不收管理费,但业绩提成提高到50%。这是为华尔街最出色的交易员特别设计的架构,一种前轻后重的薪酬方式,一切靠业绩说话。

他们愿意向我提供种子基金,而我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把大部分的积蓄也投入进来,其他一些人也纷纷拿钱加入。很快,我就把私人物品和一些体育赛事纪念品搬到了位于公园大道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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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69
分配时间

基金的利润乏善可陈,一半是因为市场新的走势捉摸不透,另一半是因为我们的心理状态还没有调整好。我每天凌晨五点醒来,与杰夫、马特以及我们受到冲击但还算稳定的团队共同管理基金,晚上回家后就琢磨Minyanville这个新发现的兴趣所在。

晚餐可以随便对付,周末的朋友聚会可以延期。我每天工作20个小时,把自己关在家里,拔掉电话线,拉上窗帘。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患有“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和抑郁症,而是下意识地埋头于Minyanville的建设当中,那是一个脱离现实、由卡通人物唱主角的平行空间。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怪异,但它拯救了我的生活。

Cramer Berkowitz公司在试图稳步前进,但内部的气氛有些紧张。我不清楚杰夫和吉姆在私下谈什么,但觉得他们的态度都有些微妙。吉姆知道我在创建Minyanville网站,非常不高兴。

克莱默需要一个敌人来给他动力,如果没有敌人,他就会自己造一个出来。

我并不害怕,这似乎让他有些困惑;但我清楚,他对公司基金的投资者是有影响力的。我们的员工情绪低落,毕竟他们经历了根本不该经历的恐怖事件。Cramer Berkowitz那种特有的无拘无束的轻松氛围基本消失了,因为我们不再能够战胜市场。

基金的平庸表现并非因为吉姆的离开。事实上,我认为公司不受吉姆大起大落的情绪影响后,运作更为有效。很简单,整个世界变了,而我们仍处于情绪的困惑之中,分不清盟友和敌人,地缘政治的影响也让我们无所适从。

纯真年代一去不复返,我们的国家正在准备战争。

内心深处,我也在准备打一场自己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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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70
我祖父鲁比曾对我说过,时间是最贵重的商品。我从未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直到2002年。

我每天疯狂地工作20小时,试图白天为基金赚钱,晚上打造自己的Minyanville王国,甚至连周末也不放过。传统意义上衡量成功者的那些标准再也无法激励我,我的内心有一种渴望,想以一种积极的方式传递自己的能量。

我知道,911改变了我,在我潜意识里埋下种子,潜伏长达数年之久。当时,我以为只要埋头苦干,最后就能到达一个更美好的地方。

痛失祖父鲁比,发现父亲及生意合伙人都有完全不同的两面性,又身处一场恐怖大袭击的中心地带,这一切促使我反复思考。我对自己说,只要能努力度过这段日子,什么也阻挡不了我。只要能够度过……

我的灵魂和精神受到创伤,每一次沉重的心跳,都在提醒我这个不可避免的事实。我变得很少出门,快速远离我以往的生活方式。

朋友们邀我出去,但谁有那个时间?要干的活儿太多,当我不工作的时候,就睡上几小时,内心还要宽慰自己,就当这几个小时是出去玩了。最后,电话不响了,社交邀请慢慢消失,几乎没人再来关注我。

我不能,也不想继续这样下去。记得有一天清晨,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疲惫而又空洞的面孔。震惊整个世界的911事件,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我深深地反省自己,改变自己。

我创建了鲁比派克儿童教育基金会(Ruby Peck Foundation for Children's Education),以此表达对祖父的敬意,他的智慧仍在不断指引着我前行。这个基金会是我对祖父深切之爱的具体表现,也是在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世界里传递关爱的一个渠道。

关爱。911发生后的那几天,世界确实闪现出关爱的火花,但很快就被尘嚣琐事埋没了。这本应是一个契机,让全世界携起手来做出积极改变,但当时的各种决策却埋下了社会对立和动荡不安的种子。

我想做更多的事,我不想自己的墓志铭上写着:“他对股市的感觉不错。”

以前,有人让我写写自己熟悉并热爱的东西,现在,我想把这个命题扩大到自己的人生。我熟悉金融市场,爱着自己的祖父。而Minyanville和鲁比派克基金会是能结合两者的最佳解决方案。

我日以继夜地孕育着它们,这是一个昂贵的现实,最终要花费数百万美元,吸走我每一盎司的能量。

小时变成天,天变成星期,星期变成月。还没等我回过味来,已经到了2002年的年底。

快到重设时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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