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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17
交易失败

查克甩给交易员哈瑞?西尔弗(Harry Silver)一个零碎卖单,1000股Pet Industries公司的股票。哈瑞把它转给我,“去把它卖掉。”他悄声说,确保没人能够听见。这是我在华尔街上的第一笔买卖,所以不想只按别人的开价成交,我要当交易员,要以高于市场的价格卖出这些股票。

我拿起电话,清了清嗓子。“Pet Industries,股票代码P-E-T,卖出500股,价格3/4。”

这时候,Pet Industries的股价突然下跌。整个世界好像都停止了,只有那红色的代码在不停闪烁,我脑门子上的汗一下子全出来了。我一股也没有卖出去,而那只股票已经跌了整整一美元。几小时后,查克对哈瑞喊:“Pet卖出去没有?”哈瑞看到我脸上露出的恐怖表情,就知道出问题了。“告诉他卖出去了,我来搞定。”哈瑞对我说。

每一秒钟,摩根斯坦利衍生交易席位上都有成百上千万美元的敞口,1,000股Pet股票简直就是大象腿上的一根毛。把它留着没有关系,也没人会知道。然而,对我来说,这是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刻。

祖父的忠告在我耳边回荡。我是犯了错误,但不能就此撒谎,一错再错。“没有,”我小心翼翼地说,“没卖出去。”哈瑞闭上了眼睛。

“真他妈的见鬼!杰克,把这小子开除!”查克一下子把手中的笔扔掉,踢开自己的椅子,摇着头,怒气冲冲地离开交易席位。

闭市后,汤米问我怎么回事。“我没能把股票卖掉,哈瑞让我告诉查克卖掉了,但我不想说谎。”

这是一个大错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一个教训。在战场上时,绝对不能放弃那个掩护你侧翼的人,而我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恩将仇报,简直就是中山狼。

有两年时间,哈瑞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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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18
草地上的朋友

那年夏季的一天,我去中央公园玩,碰到一个朋友。她坐在一群人当中,绝大多数我都不认识。她让我也一起加入,于是我坐在草地上,向众人介绍我自己。

其中有个人叫杰弗?伯科维兹(Jeff Berkowitz),是克拉默所在的对冲基金的分析师。我们很快熟悉起来,不是因为他在哪儿上班,而是因为我们很谈得来,彼此有许多共同话题,从股市、体育运动到女人。我们都是扬基棒球队(Yankee)的死忠,能一起欣赏很多比赛,喝很多啤酒。

我们整天都保持沟通,分享信息,交换见解。他是个睿智的家伙,从一个截然不同的角度观察市场,与我习惯的方式有很大区别。我开始学习和吸收新的专业技能。

杰弗是个出色的基本面分析师,对上市公司的资产负债表进行细致深入的研究,判断公司的发展前景;而我更倾向于技术派分析,研究股票走势图和历史价格。我开始关注市场的结构性问题,影响大类资产价格走向的潜在动力,逐渐理解市场心理学,后者是左右金融资产定价的力量之一。

我开始把这四个方面作为指导自己工作的准则。当我充分研究了一笔交易的这四个方面后,获利的几率会大大增加。这种思考方式贯穿着我的职业生涯,直到后来政府调整了相关规定和资本市场结构。

***

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概括1992年,那就是“挣扎”。

我没能如自己所愿更快地学习到更多的东西,但毕竟在这里还有一席之地,总算是一件幸事。

摩根斯坦利根据四个指标来考核员工:个人业绩、团队业绩、部门业绩以及公司整体业绩。任何一项低于平均水平,都会不可避免地对个人薪酬造成影响。

1989年到1991年的经济衰退正离我们远去,交易员们的情绪颇为乐观。这个地方就像印钞机一样,我所在的部门赚得盆满钵满。我的个人发展取得长足进步,专业水平不断提升,与客户联系密切。等假日季节再次来临时,我走入后台部门的办公室,步伐充满信心。

等我的还是部门二把手杰克?斯奇巴(Jack Skiba),他看上去有点不自在。

“知道吗,”他开始说话,“华尔街并不适合所有人,你是个好小伙儿,讨人喜欢,但也许并不适合这个行业。”他停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斟词酌句,“你得想一想--好好地想一想--这真的是你想追求的事业吗?如果是,那就展现出自己的才华来,而且得快点让我们看到。”

我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望,希望看上去不动声色。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眼睛直视着他,说道,“我属于这个地方,不会让你失望的--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我停顿一下,看杰克要说什么,但他一言不发,于是我又开口,这次带着更多的感情色彩。

“我向你保证。”

他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出去了,也证实了我之前了解到的消息。在摩根斯坦利,这个全球最成功的投资机构之一,我连续第二年的年薪只有区区2.8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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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19
走上正轨

如果1991年是给人端沙拉的一年,1992年是觉醒的一年,那么1993年则是我找到工作节奏的一年。除了记录交易和传递指令,我还自己操作销售代表传来的客户交易指令。

整个过程很简单。客户想要买卖证券时,我会找到交易对手执行指令,并向客户销售代表发出“完成”的讯息,由他来通知客户。这叫做代理交易。

如果市场无法以合理的价格提供流动性,摩根斯坦利会介入进来作为交易对手,这一般被成为“便利客户”交易(customer facilitation)。

我们的衍生工具投资组合由公司履行“便利客户”交易职能后产生的累积风险头寸构成。风险敞口被分为几个“帐簿”,并按行业进行分类。杰克负责工业、医药和航空业,汤米?加尔顿(Tommy Carden)和马克?努伯格(Mark Neuberger)负责IT行业,还有约10个交易员负责其他板块。

金融和生物科技这两个行业没有专门的交易员负责,摩根斯坦利在这方面没有头寸,我负责答复指令流程,并以代理交易的形式为客户执行指令。

1993年过去了几个月,有一天下午,交易席位上有一笔指令“踏空”了,即市场没有给出我们原先与客户沟通达成的目标交易价格,我提醒汤米这个情况,他让我“给客户安排做市”。

我告诉自己的场内经纪人,让他安排做市交易,并听着他敲击键盘输入指令的声音。我拿到成交确认后,销售代表马上告诉客户,交易已经完成。

汤米让我盯着这个头寸,也就是说,这是我在摩根斯坦利的第一笔交易。即使单子再不起眼,这也是我迈出的第一步。最后我把头寸交易出去,并赚到了钱;于是汤米给我开绿灯,让我继续做另一笔交易,结果又赚到了钱。

这些交易的风险并不大,50手和100手而已。股票期权的倍数是100,相当于5,000和10,000股股票,但我还是以严格的纪律进行交易操作。慢慢地,我为公司带来的利润不断增长。

1993年告一段落后,我又和杰克坐在后台部门的办公室中,这次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并对我说,我的年薪涨到了7.5万美元。

当时我24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花这么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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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20
不断成长

虽然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但我在交易室站稳了脚跟。即使不能像许多交易员那样创造那么高的价值,但我还是不断对公司的利润作出贡献。

负责场外交易业务的戴维?斯莱恩(David Slaine)像我的大哥一样,杰克是父亲一样的角色,汤米像母鸡一样护着我,其他团队成员也逐渐和我热络起来,有时候我在星期一早上讲几个笑话,会引起他们一阵哄堂大笑。

我在衍生工具部门期间,有过几次重要的人事变动。首席交易员查克?费尔德曼(Chuck Feldman)在我来公司三年后退休,把权杖交给了一位更加年轻、更侧重定量分析的风险管理经理。

我已正式成为摩根斯坦利的一名交易员,与其他交易员相比,我的薪酬水平不值一提,但也许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我还觉得比较有安全感。

就薪水和我为公司创造的利润而言,我算是交易员中性价比最高的一个。

新的管理层上任后,我的业绩持续提升,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经验的不断增长,我做业务的水平也越来越高。每天都是充满活力的全新一天,就像一幅不停变化的智力拼图,最终的目标就是给公司赚更多的钱。

当客户想交易我负责的某个“名字”,指令就直接传递到我的交易席位上,我不再需要向杰克或汤米请示,而是由自己来决定交易头寸。自治权是你在华尔街是否得到认可的最终体现,一旦业务上能够自主,那么财富就离你不远了。

1994年末,发奖金的时候又到了,管理层把我叫进办公室,通知我本年的年薪是15万美元。

我请同事大喝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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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21
大战开始

一切真的开始越来越顺。在我的努力下,我所做的业务在华尔街上位居前列,很快消息就传了开来,摩根斯坦利有个作风犀利的年轻人。

如果客户想作金融板块的衍生品交易,我是他们的第一选择。我的交易头寸很庞大,给“摩根妈妈”(Mother Morgan)的钱罐里添了不少钱,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Keefe Bruyette公司是华尔街上从事金融板块衍生工具交易的最大玩家,也是我最重要的客户。我竭尽全力给他们的首席交易员留下深刻印象,没过多久,就把他们绝大多数交易拿到了手。

国民银行(NationsBank)、纽约化学银行(Chemical Bank)、大通银行(Chase Manhattan)--只要你能想到的银行,我们全都负责交易。当时我只有27岁,却已在业内确立了与客户关系融洽的名声。如果你想交易某个银行的股票期权,那就来找摩根斯坦利,一定会得到满意的服务。

起初,第一州际银行(The First Interstate)的期权交易与任何一个普通交易一样。当时股价接近70美元,Keefe的首席交易员向摩根斯坦利的销售代表金姆?迪斯匹格纳(Kim Dispigna)询问“1月标准合约”(Jan par leaps)的价格,也就是明年1月到期的100手看涨期权的价格。

我看了一下挂牌情况,发现这个差价有3美元,挂了50手,也就是说客户可以在这个流动性不强的市场买入或者卖出50手合约。

“怎么才这么一点。”我在心里想,同时通过做市挂牌降低差价,并把合约数增加10倍。“不管他要买多少,”我记得自己对金姆说,“把指令拿来就行。”

在接下来的几天,Keefe公司买入不少看涨期权,很快我手头就持有一个很大的头寸。我向客户卖出看空期权,让他们有权买入股票,同时我也买入股票对冲自己的风险。

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我开始有点跟不上了。市场无法提供更多的看涨期权,我成为唯一的做市商。

最终,过了几星期,客户问我他们能买入的上限是多少。

“8500手,”我回答道,“这是证交所允许买入的最高限。”我们距离这个上限已经很近了。

现在,说我持有第一洲际银行的股票,就像是在说谷歌(Google)从事的是互联网业务。华尔街任何一个交易第一洲际银行股票的人都知道,摩根斯坦利是个大多头。

我持有的头寸十分庞大--在向客户卖出第一洲际银行股票看空期权时,我自己买入任何可以对冲这一风险的东西。我认为客户可能知道什么消息,并准备好搭乘这趟便车。

我玩弄这个庞然大物好几个月时间。当我看好市场走势时,就增加多头部位,当不看好时,就卖空其他银行进行对冲,但在任何时候我看多的信念都没有动摇过,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多头部位。

交易大厅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知道我现在坐在一列火车的顶上,等待启程去往梦想之国。

有压力吗?当然,但我有自己的优势,而这种优势就像剃刀边缘一样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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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22
收割时刻

一个交易清淡的下午,金姆的声音突然划过宁静的交易室。

“字母I打头的能交易吗?”她问道,指的是第一洲际银行的交易代码。

我微笑着看她,以为是在开玩笑,因为她经常跟我打趣。Keefe公司的持有部位已经到了上限。

我看着自己的交易屏,根本就懒得让自己的场地经纪人去查市场交易情况。“现在有50手,报价23.5美元,我可以增加到500手,你想怎么做?”我说,想戳穿她的虚张声势。

“他需要一个双边市场,”金姆说,意思是Keefe想知道是可以卖空还是买多。

“真的?”

“没错。”

我看着她的眼睛,脸上不再有笑容。“21.5/23.5,500手。”我的嗓音有点沙哑。

“这个价格他愿意卖给你500手,”她回击道,“而且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卖单。”

我不敢确定自己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是否还有呼吸。我敲下500手的卖单,并让经纪人卖出一些我持有的多头股票。

不幸的是,市场上每个期权交易员都知道我持有的庞大部位,第一洲际银行的股票一眨眼的功夫就暴跌了1美元。

离闭市还有一小时,这个本来风平浪静的交易日突然变成我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天。

“不断重复这个卖单,”金姆说,“我想他希望在今天全部卖掉。”

我得促成这些交易,并问客户能否让我“减减肥”,他说可以。

我卖出股票,并准备新一轮卖单的来临。如果客户想卖出8000手看涨期权─这代表着80万股第一洲际银行的股票─我知道自己必须几乎照单全收。离闭市还有15分钟的时候,我大声喊道:“挂8000手买单!”

我需要Keefe把剩下的头寸卖给我,这样我就可以有时间化解风险,把自己剩余的头寸慢慢平掉。我盯着金姆和Keefe的首席交易员商量,话筒紧紧贴着耳边,下巴咬得死死的,我的市场经纪人在随时待命。

“成交,”金姆说,“客户确认了,明天早上完成交易。”

我们的交易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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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23
曼哈顿不眠夜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个来到交易室;不为别的,因为我根本就睡不着。

凌晨6点,上市公司股票交易席位的银行类股票交易员向我走来,笑着说:“你还有I打头的股票,对吗?”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嗯…?”

“你…你还是看多,对吗?请跟我说你还是看多。”

我的嘴巴张大,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交易员转身走开,一句话也没留下。

我抓起《华尔街日报》,走进洗手间最里头的一个隔间。三分钟后,我觉得整个交易大厅天崩地裂。我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呆了多久,但没关系,我很想多呆一会儿。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把《华尔街日报》放在地板上,走出洗手间。

你可能会想,人们对我的欢迎程度,彷佛就像自己在扬基棒球队的主场击出一个本垒打,队员们在本垒无比热烈地迎接我。

销售代表拍我的背,交易员对我翘起大拇指,华尔街上的朋友们给我发来信息表示祝贺,部门负责人两眼放光地冲我走来,几乎就要和我拥抱到一起。

“干得漂亮,托德,干得漂亮!”

但有个小问题─我已经转为看空,非常看空。通过昨天和Keefe达成的交易,我押赌今天股票会下跌,所以大笔做空,希望通过多空的切换来实现盈利。

然而,今天的股价比昨天收盘价高出35个点,本来可以有七位数的盈利,现在却突然变成几个七位数的亏损。

富国银行(Wells Fargo)一直在和第一洲际银行商谈购并计划,但这笔交易流产了。这可能就是,也可能不是Keefe试图平掉其头寸的原因。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这并不重要。富国银行发起一场敌意收购,这在当时的银行业可谓史无前例。

雪上加霜的是,摩根斯坦利为这笔购并交易提供投行服务,我受到限制,根本不能买卖两家银行的股票。我的头寸一开盘就被人接走,也就是说,我彻底搞砸了。

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呆着,一整天都没有挪窝,洗手间没去,午饭没吃,不打任何电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面闪烁跳动的第一洲际银行的股价彷佛在不断嘲笑着我。

晚上7点左右,部门负责人拉夫.雷诺德(Ralph Reynolds)把我叫进办公室。完了,我想,这下子彻底完蛋了。

有人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在华尔街的价值是以最后一笔交易来衡量的。我以为这是对业绩为王现象的一种比喻,而不应从字面上来理解,但我突然理解了这层意思。

我离华尔街的收款机近在咫尺,但一个交易过后,我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如果敌意收购的消息早一天传出,我就可以赚到成百上千万美元,但现在,自己却成为一只可怜的替罪羊。我的自信和自尊已经荡然无存,准备迎接无法躲避的坏消息。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老板说了一遍,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我今年的交易情况还是给公司赚了不少钱,但我想这一定无济于事。他在考量着我,就像要审判我的灵魂一样。经过长时间的沉默,他终于说话了。

“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来上班。”

他对亏损并不满意,但不打算对我毁了我的事业。他做出的结论是,我挥拍的动作比击球的结果更重要。

我从办公室走出来,坐电梯下楼,走出摩根斯坦利的办公大楼,绕过街道的拐角。

在那里,我靠在一栋楼的 上,周围都是去看活剧的陌生人。我开始大笑起来。

几分钟后,我的两颊上挂满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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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24
重拾自信

我在第一洲际银行(First Interstate)的交易中遭遇滑铁卢之后,摩根斯坦利的管理层密切关注我的交易方式,就像棒球队教练关注一个被快球击中头部的强击手一样。我花了一段时间才捡回自信,但做过几笔漂亮的交易后,我又重新找回了工作节奏。

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是患有注意力缺失症的人适合做交易员,还是交易员的工作压力大所有很容易注意力缺失。不管怎么说,这次惨败经历很快就被我抛在脑后了。

几个月后,发奖金的日子又来了,我的年薪再次翻倍,达到30万美元。26岁的我还获得晋升,成为公司最年轻的副总裁。

冥冥中自有天意。13岁的时候,我站在收银台后,把面包圈卖给小镇另一边家境殷实的同学们。13年后,我已经有钱买下整个面包圈店。

“托德.哈里森,摩根斯坦利公司全球股票衍生品副总裁。”

我的名片成为我最爱的财产。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职业生涯,财富决定个人价值,金钱代表事业成功。当时的我并不傲慢自大,但回过头来看,自己确实有点找不到北了。

在工作之余,你们可以想象得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揣着一大笔钱会找些什么乐子。我去汉普顿(Hamptons)度假消夏,买了几辆保时捷跑车,不停地换女朋友,有找老婆的打算,但并不是太着急。

在办公室,我注意到别人对我的看法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年纪大一些的未被提升的销售代表和交易员态度为之一变。我早上带着宿醉跌跌撞撞地来上班不再是件可笑或可爱的事,现在我是管理层的一员,从公司利润大饼中切下较大的一块带回家,这种举动属于失态,显得很不专业。

我第一次真正品尝到摩根斯坦利内部政治斗争的滋味,这是绝大多数巨头企业存在的龌龊潜规则。我清楚,如果自己继续有上佳表现,批评的声音很快就会平息下来。天真的我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对权力的渴望,这笔交易我心甘情愿。

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我牢牢地抓住了成功,感觉非常棒。我让衣橱里的服装焕然一新,去高尚餐厅吃晚饭,照顾好自己的家人。生活如此美好,至少我这么认为,自己多年来渴望得到的,已经成为现实。

也许,对美好前程的憧憬让我昏了头,但这并不重要。1996年转瞬即逝,我确信成功就在下一个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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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25
丛林世界

在攀爬摩根斯坦利的图腾柱时,我对自己做过的事以及做事的方式抱有极大的自豪感。股票交易场地是金融海洋的漩涡,而衍生品交易席位则是漩涡的最中心。

我们胸口佩戴着“摩根”(MORGAN)徽章,就像荣誉勋章一样。摩根斯坦利与高盛(Goldman Sachs)这两家华尔街巨头之间的对抗,让纽约扬基队和波士顿红袜队的争斗看上去就像小孩子打架。

在衍生品交易团队的几次人事更替中,我看到一些好人没好报的现象。那些工作兢兢业业、每天任劳任怨的人得不到晋升机会,而那些玲珑八面善于钻营的人,却混得风生水起,春风得意。

那些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尤其在别人认为我对即成秩序构成危险那段时间。那种想法根本不合情理,因为我的交易给公司赚了不少钱,而且成为客户与公司之间良好的沟通桥梁。

我受命为公司招聘新员工。他们派我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和北卡罗来纳(North Carolina),让我住豪华酒店,面试那些大学生。摩根斯坦利的蓝血在我血管里奔流,我竭尽所能,致力于让公司更好地发展。

钱多的地方是非也多,而且很多事情并不总以公司的利益为先。我从不溜须拍马,也不拉帮结派,这一点和马克.努伯格(Mark Neuberger)可谓背道而驰。他善于在人事变更中灵巧地发现机会,并在1996年坐上了董事总经理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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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疯人日记》连载26
办公室政治

入司后,我经历了第二次管理层大换血,马克成为股票衍生品交易团队的负责人。他是踩着很多人才得到这个位置的,为此不惜手段,并终于得偿所愿。不幸的是,他的发展蓝图并没有给一个有自己发展规划的年轻人留下空间。

在几个颇具声望的交易员倒戈跳槽后,马克将衍生品团队揽于自己的控制之下,负责戴尔(Dell)、英特尔(Intel)、微软(Microsoft)和思科(Cisco)等最活跃的技术股的交易,而把流动性较差的股票品种交给其他交易员去做。

他的策略很简单,把给佣金最高的客户所青睐的投资品种掌握在自己手里,把其他做起来难一些的交易交给别人。有时候我们的客户会要求交易一个流动性较差的股票,马克就交给我去安排。

“这家公司你来做。”他把交易风险传递给我,心里非常清楚,产生的损失都由我给公司创造的利润来弥补。

有时候我会接受,但有时也会拒绝。一次,我接下一大笔看涨期权的单子,结果遭受了六位数的损失,他大笑着对我说:“搞砸了吧!”

在那个时刻,他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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